电影是一种艺术形式,所有的艺术形式都是讲述,描写,诉说。
女导演拍的这个片子,就我的理解就是在讲一个抑郁症怎么治疗的问题。电影名字叫你从未在此。男主一辈子的梦魇小时候父亲对母亲家暴,对自己家暴的时候,自己没有做任何事情,只能默默的承受。长大了参军,目睹敌国儿童间施暴杀人,也无能为力。当了警察,解救被贩卖人口,一车少女全部闷死,自己无能为力。
他所有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无能为力的根源在于自己小时候无法阻止父亲施暴。
奇怪的是,他当兵也好,当警察也好,即使是后来当合约杀手,应该也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比如一开始,他成功解救了一个失踪儿童,获得了当花匠的父母的感谢。但是他脑海中不断反刍的全部是他无法施救的段落。所有的抑郁症患者,基本上都是长期纠结于自己过去做不到的事情,而对于生活中自己做过的正面的东西熟视无睹。
因为什么?因为负面的东西太特么伤人了。
最终,男主角不自杀了。为什么,因为小女孩nina自己手刃了罪魁祸首,她自己解救了自己,做到了男主一辈子没做到的事情,nina长期被胁迫,遇到无法承受的事情就倒数50个数,但是她并不是懦弱,她会学习,男主解救她的过程她都看在眼里,杀人,杀掉坏人,见血,可以阻止坏人,解救自己。所以,她用剃刀杀了州长,安静的吃晚餐,再也不数数了。她的表情和台词也变了会微笑了,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男主和女主的行为有个区别,男主始终是在帮助别人帮不了自己,女主先帮了自己,还有余力去安慰男主。
男主最终获得救赎,可能也在于不断坚持救人,做正确的事情,救了那么多人,终于等到了一个心理能量强大的,既可以救自己又可以救别人。多少次,他想自杀,用刀比划,想卧轨,母亲死了想一起陪葬,都没死,他也很坚强,坚强到救了女孩一次,又去救了一次。
抑郁症要工作,要挣扎,不管挣扎的姿势多难看,都要不停的挣扎,不能死,工作也要尽量做到漂亮。
有非常之能,坚持,成非常之事,成不了非常之事,也能救自己。
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电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如果每一部电影都有一张面孔,电影也应该像人一样,每一部都有自己的个性,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如果自己看过《出租车司机》,看过《这个杀手不太冷》,但当同样的故事到了琳恩·拉姆塞导演手里,它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很多导演会选择老老实实的讲故事,把叙事放在第一位。也有导演不这么干,他们更喜欢特立独行。
在拉姆塞导演这里,合约杀手和雏妓的故事是另一个故事,它的一切都是反类型的。
华金·菲尼克斯演一个胖成熊的合约杀手,做事老派谨慎。从战场退伍回到家,人到中年了,还跟身体虚弱的老妈住在一起,外表不修边幅,交往上一个女朋友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导演拍杀手,在叙事上却异常极简,过滤掉暴力场面,只拍杀手的生活日常。
电影由一系列的大特写开始,我们看到男主角把一个塑料袋套在头上,心里在倒计时窒息体验的时间。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烧掉一张女孩的照片和一本《圣经》,坐上一辆门上写着辛辛那提的黄色出租车,前往机场。
他在机场用公共电话给联系人留言,准备回家,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杀人的任务,拯救了一个叫sandy的小女孩。
导演开始拍杀手的日常,他照顾母亲,跪在地板上用毛巾擦干浴室地板上的水,乘坐往返的地铁去见杀手代理人。他接了新任务,去五金店购买一套什么样的杀人工具,执行任务之前,他会去蒸桑拿,把自己清洗干净。
《你从未在此》让人印象最深的是混音,导演把各种日常的声响放大,有时候用来反应男主角的情绪,有时候增强场景的生活气息。但更厉害的是,导演会利用一些艺术加工过的特殊声响,去反应男主角的情绪和记忆,让我们看到他狂暴性格的源头。
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他是如何患上战争创伤后遗症的,人到中年还跟母亲住在一起,他又有怎样的童年阴影。
为此导演还借用了两部经典的老电影,一部是希区柯克的《惊魂记》,讲一个男孩最好的朋友是他的母亲,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还有一部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在男主角刚刚救出雏妓之后,像安迪那样远走高飞的念头,就在宾馆里杀手帮她擦干头发的那一刻,植入到了小女孩的脑子里。
男主角最后一定要救出小女孩,已经不是为了正义或者执行任务那么简单,他其实是在拯救童年时的自己。
当他还是小男孩的时候,看着父亲拿着锤子对母亲家暴,他无能为力。看到家暴之后的父亲会脱光上衣仰在椅子上,把白色毛巾盖在脸上。
从此母亲、锤子、毛巾和塑料袋套头逃避一切逐渐成了男主角潜意识里的符号,让人无法挣脱这些心魔。
导演在不断拿这些当心理暗示的符号,随着男主角的思绪用快速闪回的方式,穿插在杀人的故事里。
每一次当男主角要执行任务的时候,导演就会故意不拍暴力场景,避开类型片化的叙事元素。每当故事回到杀手的生活里,导演就会把一切拍的很细。
在这个过程中,除了混音做的非常出色之外,强尼·格林伍德的配乐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混音是男主角内心情绪的直接投射,配乐重塑了影片的视觉节奏,参与了叙事,再加上一个反类型的极简化剧本,构成了导演独特的个人风格。
像《你从未在此》这样的电影,其实跟《好时光》《霓虹恶魔》之类的电影差不多,导演都是极具个性。看这样的电影,以往那些看类型片的经验都被导演一个个的拆解,重新组合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你可以看到电影的各种叙事技巧展示。
当男主角看到身边的人都死去之后,他开枪打伤了杀手,喂杀手吃了一片止疼药,两个人躺在地板上,听着Charlene的《I've never been to me》。两个人不自觉跟着唱了起来,一场杀人戏被拍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浪漫。
当我们看到一个狂暴的杀手要去救一个柔弱的小女生,但当影片的高潮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们没看到杀手杀人,影片至始至终我们都没见到杀手杀人,我们只看到他是如何脆弱敏感,只看到他内心的痛苦。
童年阴影已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了,战争创伤后遗症再次雪上加霜,让他失去了生活的能力。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他甚至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复仇一度成了他的小目标,但当他来到大反派面前的时候,对方已经死在了血泊了。当这个小目标转瞬即逝,他无助的坐在尸体旁边放声哭泣。
到了这样的文艺片里,并不是强者拯救了弱者,而是弱者成了下一个有着童年阴影的受害者。在某种程度上,不是杀手救了雏妓,而是杀手眼睁睁的看着雏妓变成了另一个小时候的自己。
他的母亲死了,人生目标没了,但是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在自杀重生的隐喻之后,他好像又找到了另一个守护对方的目标。
最后听到小女孩说“今天是美好的一天”,我的耳边却响起了杀手救出她那晚,她在宾馆房间的电视机里听到的那段《肖申克的救赎》的台词。
“圣哈塔尼奥,在墨西哥,太平洋中的一个小地方,你知道墨西哥人怎么形容太平洋的,他们说那里是没有记忆的地方,那就是我想渡过余生的地方,一个没有记忆的温暖的地方。开间小旅馆,就在沙滩上,买艘不值钱的旧船回来,把它翻新,载着我的客人,出海钓鱼。”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已经看到熊大叔和小萝莉住进了安迪开的小旅馆。这样一个绝望的故事,仿佛突然有了一丝善意的光亮。
看《你从未在此》这样的电影,你需要放下以往的观影经验,你会看到电影的本质,明白电影为什么被称为视与听的艺术。
每当遇到琳恩·拉姆塞这样的导演,你会发现导演这个活儿真的可以是拥有无限创造力的艺术家。
这样的电影,可以让人重新认识并思考“电影是什么”,我爱死这样的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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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于2023年6月30日首发在【陀螺电影】微信公众号
我们还能回想起琳恩·拉姆塞此前已经用《凯文怎么了》(We Need to Talk About Kevin, 2011)证明过自己娴熟的视听技艺。从形式外观的构型到镜头间的分节方式,包括最终如何在剪辑极赋权,等等这些不但都得以保留和延续,并且在七年之后的《你从未在此》(You Were Never Really Here, 2017)中走向了极致。
《你从未在此》虽是一部以杀手为主人公的电影,导演却从未过多的去展示暴力场面,她有意弱化暴力戏码,隐去实施暴力的过程,省略了那些足以博人眼球的杀戮快意。这与主流审美范畴内观众所保有的类型期待与类型满足是背道而驰的。
可在导演技法上着实让人印象深刻。技法层面它有着完全脱离类型片创作的艺术电影的视听语言,佐以适当的类型元素调剂,在这种情节容量并不庞大的文本之下,导演才有充足的时间去加工她的创意,来呈现她影片主人公的主观精神世界。即使是在这最为普通乃至俗套的剧作程式之中,导演依然能让观众感知到她的个人印记,这种影像的力量、风格的注解是超越表面故事的。
拉姆塞正是在形式主义的框架内把一个类型文本拍到了艺术片层级,本质上这部电影与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的《亡命驾驶》(Drive, 2011)是同一种电影,是经由类型外壳包裹的艺术电影。这两部电影甚至对于序幕戏的处理(包括目的)都是一致的,在与全片叙事主线无关的开场事件中,导演强有力的完成了造势和写人的任务,且让观众清晰体察出导演在视听上的讲究。这二者的诉求都在于表现,而非再现。拉姆塞严格控制视觉信息的密度与听觉信息的浓度,她极其沉稳的把控着镜头的次序,机位的角度,影像的速度和剪辑的强度。她在局部表意的处理上是果决、干脆的,而在若干个涉及局部对象的单场戏中她甚至要让每个镜头都充满惊人的效力。
由华金·菲尼克斯饰演的 Joe 曾是一位参加过海湾战争的退伍士兵,现如今是一名雇佣杀手。童年时期来自家庭的糟糕经历以及从战场归来的后遗症让他饱受精神折磨,这也使得他的性情愈发狂躁,易怒,甚至是残暴。影片有对Joe的日常生活进行展现,如他照顾年迈的母亲,打理家中的卫生,也有几次在死亡边缘试探的危险行为。
这部影片当然不是顺时叙述的,导演在这部电影中运用了大量的心理蒙太奇去表现主人公的童年阴影和战后创伤,整部电影在剪辑思路上依据的是主角 Joe 的心理节奏,其中“记忆”承担了相当的分量,但导演没有让那些记忆形成具体的段落,而是用碎片化的、短促的闪回镜头搭配异步的画外音,以声画对位的手法来表现主人公被梦魇般的过往纠缠着,而他根本无法脱身。
一旦主人公追溯记忆便是跳入一个过去时面,他的“情感”应当作为主观性最重要的一个坐标,所以在技法上,它才是有理据的。这种强调心理维度的剪辑思维在导创层面亦是“时空调度”的材料,通过非线性、非理性的转场(如频繁的跳切)来交替时空,从而完整表述,其建立在一种高度自洽的影像逻辑之上,“触发机制”的装置化引入便是其要素之一,当主人公所忆及的事物与在现时影像中的情状相吻合,或成为一种映射。这在片中就有所响应,比如主人公Joe在街上被年轻的路人女孩叫住并请求他帮忙拍摄合照,随后女孩们的笑容在Joe的感知中逐渐成为呐喊与嘶叫,而亚裔女孩的面孔使他忆起卡车车箱内堆积成山的尸体;再如桑拿房里的Joe拿下盖在脸上的毛巾,却想起了他没能救下的穆斯林女孩(那个处在后景的、失焦的面孔)。这些在观众学层面依托的则是观者的心理能动性。早期苏联形式主义所引入的闪回-装置的概念就是使存在的内容为其装置在运作时更加纯然,更为动态的、合理的将内容的价值转换为形式,这便是形式即内容的目的所在。无论是闪回镜头还是回忆影像,他们的特点都来自某个具体人物的单一聚焦,来自人物主体的意识活动。闪回镜头是通向过去时面的中转站,是主人公脑海中闪现的过往记忆(瞬时的),是“一闪而过”和“转瞬即逝”的(如直切式的效果硬剪,用切入切出替代一切光学技巧的转场),又或是缓慢侵入脑海的(如叠化的化入化出)。在视听层面我们应把闪回镜头归入“插入镜头”的一种,因为很显然它在重新组织创作者讲述“叙事现在”的故事,创造性的剪辑能决定性的更改时间与空间,而插入镜头本身作为独立镜头的一种出现,明显有别于此前衔接的镜头序列。闪回镜头的正确使用是应该使其被强化出来,然而它不应该被当作一种解释行为去描述,相反它应该具有一定程度的神秘性与暧昧性,这种即时性的“触发机制”不同于完整的回忆影像可以为主人公留有更多时间余量深陷在一段情绪长度之中(因为“叙事现在”也会相应的处于停滞状态)。闪回镜头所带来的主观性意义是时间与精神的,由此创造出一个指定距离,且将距离-情感作为一个重要维度支撑起心理结构并形成时间的内在差距,当然这也会在很大程度上补全或重建人物前史。
在本片中,对于现时的主人公来说,他的这种痛苦是观众肉眼不可见的,我们唯有从现时影像通过主人公记忆的接续来感受过去时态中他的遭遇,而信息量又是极其有限的,这其中存在着大量的留白需要观众自行联想和感受。在此基础上,绿木的配乐则直接加入到了人物塑造当中,甚至如同一个影子跟随着主角,所制造出的诸多不和谐音色恰恰反映了主角极端的内心波动和情绪起伏,这些声音成为了主角受伤内心的外化显示,是愤怒、聒噪的听觉重音。
在原本应是影片重场戏的营救段落,导演却做出了反高潮的处理。当Joe要去救出女孩Nina并为自己母亲报仇时,他发现Nina已经用剃刀将州长割喉,看到这一切的他瘫坐在地上不可抑制的痛哭,因为他没能亲手杀掉州长,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成功拯救Nina,因为Nina只是在成为另一个他,而他从Nina身上再一次看到了自己不幸的童年。Joe没能保护好母亲,没能救出车厢里的女孩,也没能救下荒漠里的女孩,现在已经等同于过去,他就和曾经一样无力挽救身边的人。影片结尾Joe在想象中开枪击毙了自己,看似影片要残酷到底,却紧接着发生了一个小逆转。Nina从洗手间回来后对Joe说道It’s a beautiful day,将他从绝望的危险想法中拉了回来。不过即使拉姆塞在影片的尾声留有了一抹残存的亮色,也丝毫不会动摇本片反普世价值的基本立场。
不得不说的还有华金·菲尼克斯的杰出表演。要看清他的表演到底好在哪里其实并不难,我们可以看到通篇华金这个角色都在苦苦挣扎,他是一个被创伤折磨的人,而他又要依靠这些创口来寻找希望。就如同那个他找寻了很久的绿色糖豆,那是所剩无几的、渺茫的希望,他却也亲手将其捏碎了,我们早已知晓他是一个有着严重自毁倾向的人。要表演出这种“看不见的苦痛”,是很难的。而这个主角的身份虽然是一名雇佣杀手,但这终究是一部性格鲜明的作者电影,类型化的表演当然是要杜绝的,如果在演员表演时将其脸谱化呈现,那么导演的表达将失去意义,那将会是严重脱钩和不成系统的。华金在整部电影中几乎都是在以微表情表演(即微相表演),整个面部动作只不过是一个简略的外部画面,实际它是由面孔上最细微的成分通过难以觉察的表情微运动逐一形成的。而拉姆塞自然不会浪费她的特写镜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够在华金可见的面部之下感受到更多隐藏的心绪,或许是通过一次睫毛的颤抖或一次眼神的闪烁,在必要时还要通过撕裂经验来达成心理一致,这需要大量的心理技术,如借由内心视像来刺激自己的内心体验并帮助建立“客体”(如在前期筹备阶段拉姆塞就会让华金专门去听一些烟火声和枪炮声)。
对于一位方法派演员来说,这似乎是一场表演实验。华金这位演员所具备的全部能量以及他的表演观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他一次又一次将不同向度、不同程度的痛苦与脆弱呈现给观众,他就好像是傍依痛苦,以痛苦为食的演员。戛纳的最佳男演员奖受之无愧,颁得太对了。但是另一边最佳编剧奖的授予就有些问题了,因为本片出众的显然不在剧本,而在导演。
值得一提的是《你从未在此》与《小丑》(Joker, 2019)也有着一些或多或少的联系。除去几个醒目的相似性,如都是华金主演,他在前者中增肥,在后者中暴瘦,又或是主角与体弱多病的老母亲一同生活,甚至在《你从未在此》中饰演Joe儿时的小演员还在《小丑》中饰演了年少的布鲁斯·韦恩。但这两部电影的根本区别在于导演,这是两种不同的创作观,托德·菲利普斯相信现实,而琳恩·拉姆塞则相信影像。这里当然不含任何褒贬之意。因为在《小丑》中,菲利普斯坚信只有当巨大的、切实的外部压力接连出现才能迫使主人公负向转变,那将是受伤的底层所怀揣的疼痛与怒火,甚至是边缘人群内在的极大孤独,它承载的是现实生活中那些失意的人、不被理解的人的共有情绪。所以《小丑》势必是写实的、运动的和物质的。主角Arthur需要不断被外力挤压,而我们都知道这个外力显然不是具体的人,而是环境的、社会的,乃至世界的。
而《你从未在此》是形式的、时间的和精神的。拉姆塞运用出色的心理剪辑为主人公制造现时与过去的压差,从剪辑极策动了一场精神幻痛,以此去分解现实,这是纯影像的胜利。Joe没有真正的外部敌人,他的敌人更不是社会,所有的困顿与挣扎都来自个体内部,他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你从未在此》与《小丑》这两部作品在这个极速分裂和重度沉陷的当今世界异常悲观的向我们指明了唯二的两条出路:要么杀死自己,要么杀死他人。所以前者的主人公在影片结尾处无望地爆了自己的头(尽管我们被告知这是Joe的幻想),而后者的主人公在高压之下爆了别人的头。
琳恩·拉姆塞至今只拍过四部长片作品,虽低产,却保证着每部作品的超高品质。作为当今世界影坛最重要的女性作者之一,毫无疑问她已迈入了准大师之列。目前,拉姆塞手里正有多个项目同时推进,其中就包括华金·菲尼克斯和鲁妮·玛拉主演的《北极星》(Polaris)以及朱丽安·摩尔与吴珊卓主演的《石头床垫》(Stone Mattress),相信我们定会在日后的戛纳电影节上看到这些影片的身影,让我们拭目以待。
梦露之前的灵气,在上过系统的表演课后,都消失殆尽了。
在看过[你从未在此]后,我被大胡子又胖胖的杰昆·菲尼克斯的“无表情表演”震住了。
他就像是[出租车司机]特拉维斯和[谋杀绿脚趾]“督爷”的合体:
熊男身材,留着大胡子和小辫,和母亲同住,生活随意,表情凝重。
因为饱受着童年和参军梦魇的困扰,以暴制暴、解救雏妓少女就成了他对抗虚无生活的唯一方式。
只是这一次,他遇上了麻烦,搅进了政界人士的一场阴谋,母亲被杀、女孩被抢。
老套的杀手救萝莉的故事,因为这位杀手寥寥数语的沉默、面无表情的沉静,而显得多了几分趣味。
母亲被杀后,他沉默、眉头波动,微颤的唇与腮,没有哭喊,没有叫嚷;
下楼枪杀闯入者,冷静地问话,和对方躺在地板上,哼起电台的歌,楼上躺着被杀的母亲。
即使是最后“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幸福的结局,他也仍然是一脸被大胡子包裹着的无动于衷和面无表情。
但很奇怪的,你因此深受动容,你更晓得他演得好。
事实上,这个角色也是去年戛纳上的「影帝」获得者。
这无疑让我对无表情式的表演多了几分兴趣。
“无表情表演”竟然真的不是“面瘫”!
事实上,杰昆·菲尼克斯在[你从未在此]中的表演,是导演琳恩·拉姆塞刻意要求的。
而琳恩·拉姆塞这位英国女导演,又是极简大师罗伯特·布列松的“铁粉”。
布列松的[死囚越狱]片头,就是导演的手写笔记:
你将看到的是一个真实故事,我依其原样拍摄,不加修饰。
基本上呈现了布列松一以贯之的美学理念:追求电影的纯洁性/简洁性。
“少即是多”,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要那些无关紧要的部分,只给观众看最少的东西。
而要实现这种简洁性,除了简略的叙事框架、纯粹的视听风格以外,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演员的表演。
在他的[扒手]里,作为扒手新人的男主角,在一次作案后被人拦下在地铁口,要求归还钱包。
但你看他的表情,仍然是往常一样的自然、冷淡、无动于衷又略有些局促。
即使是最后在狱中和女主角隔窗相对,他的脸上仍是看不出悲喜的。
[死囚越狱]中,在狱中的男主角用了几乎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来策划越狱。
他观察木门,打磨勺子,用布条和铁丝做绳子等等,可等到他终于松动了门板,打开门框之后——
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仍是平静至极。
包括犯人下车逃跑时,警察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成竹在胸。
从[一个牧师的乡村日记]到[扒手]、[死囚越狱],再到[金钱],布列松的主角很多都是从头到尾没有表情的。
无论遭遇困境,还是偶尔的开怀,观众都很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角色的情绪变化。
因为在布列松的观念里,没有角色,没有演员,只有负责完成作品的“模特”。
所以,他从来不用专业演员,每一部电影都是根据剧本去现实生活中寻找适合的“模特”。
最终让这些非职业演员用最低限度的表情和动作来表演。
以抗拒情感来产生情感。
这也是他一次次在《电影书写札记》中提到的方法和观念。
所以,琳恩·拉姆塞学布列松这么做,极为推崇布列松的芬兰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也常常这么做。
像是他的[火柴厂女工]、[没有过去的男人]等等,都是此类“无表情表演”的绝佳范本。
1933年,葛丽泰·嘉宝出演[瑞典女王]。
电影结尾,嘉宝为了爱情放弃了王位,来到海港追随爱人,却发现此时爱人已经死去。
船已起航,她走到船头,望向远方,没有表情,单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或情感波动。
观众们却被这个结尾感动地一塌糊涂。
他们以自己的经验,为她这张没有表情的脸,赋予了各种心理活动和情绪。
而这一结尾,也因此成为影史上经典的「无表情表演」或称「零度表演」的瞬间。
几年后,英格丽·褒曼出演[卡萨布兰卡]。
因为拍摄过程中剧本一直在改动,没有人知道这对苦命鸳鸯的最后结局。
褒曼于是在其中也保持了无表情的表演状态,让人们对最后的结局多了几分猜想。
[白日美人]里,凯瑟琳·德纳芙的无表情表演,成就了影史上一个经典的冷若冰霜的“荡妇”形象。
而在科恩兄弟的很多片子里,杀手往往也是面无表情的。
最经典的[老无所依]中的冷面杀手,大多时候都是寡言又阴鸷的。
即使是暴烈的杀人场景,或是最后被车撞伤,你从他的脸上都几乎看不到太多变化。
而那种令人窒息的神经质般的恐怖,已经在这种“收着演”的精准里,被观众感受到了。
想来,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不喜欢用专业演员,或是宫崎骏不喜欢用专业声优,都是同样的道理。
无表情表演不是不表演,他的眉毛、眼神、唇齿或许也在演戏,但一定是最小限度的表演。
经过专业训练的,总免不了存在“过度表演”的情形。
但像[偷自行车的人],用本来的失业闲散人员来演一个失业流浪者,他的每个眼神都凝聚成了苦难的样子。
没有大悲大恸,没有喜形于色,只有那微蹙的眉头和从没舒展开的脸庞。
所以赫尔佐格会说:
梦露之前的灵气,在上过系统的表演课后,都消失殆尽了。
他拍野孩子的[卡斯帕尔·豪泽尔之谜],拍底层小人物的[史楚锡流浪记],用的都是不会做表情的素人布鲁诺。
布鲁诺甚至还是个真的「神经不正常」的苦难者。
他呆滞木讷的那张脸,既有着孩子般的纯真,又有着残酷社会的烙印,在银幕上显得有些滑稽、又感人至深。
这句话是布列松说的:
一下目光,掀起一份激情,一场谋杀,一场战争。
大概只有在无表情表演的静默里,一个细微表情所带来的震动才具有这样掀起一场战争的力量吧。
像是[卡斯帕尔·豪泽尔之谜]里,“欧洲之谜”野孩子的那滴泪。
面对盲人钢琴师和他忧伤的歌曲,野孩子流下眼泪,一字一顿:“我觉得生活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无法像他一样弹奏钢琴。”
他以一个婴儿的智商来到纷杂的人类社会,他的纯真,他的畸形,他的无所适从。
都是那滴眼泪的含义。
整部电影含而不露的悲伤情绪,在这一刻,散放开来,从而感人至深。
阿基的[火柴厂女工]里,和枯燥、机械的工作生活相对的,是女人冰冷、麻木的面无表情。
但只有在酒吧的一次邂逅中,你看到她羞赧的笑容。
这珍贵的一抹笑,将她对爱情和生活的憧憬放大到一定程度。
等到后来的失落,她的复仇,表情又回到了往常的冷漠和平静。
一个最轻微的笑容,恰是女人内心向往和顽强灵魂的最完美展现。
在这些无表情表演带来的冷峻疏离的电影气质里,一个目光、一抹微笑、或一滴眼泪,都会掀起一场战争。
如果要说的话,这也是有理论依据的。
苏联导演库里肖夫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将一个特写的无表情镜头分别剪辑到不同的其他镜头中,邀请人们观看。
一碗汤搭配无表情特写,人们认为诠释出了饥饿的内心情感;特写搭配玩耍的孩子,人们看出了快乐。
而当尸体、棺材和无表情特写结合在一起,人们又感受到了演员内心的悲伤。
虽然,库里肖夫的实验是为展现蒙太奇的作用,但另一面,也显示出了无表情表演的惊人可能性。
一张无表情的脸,在前后的情节关系中,在其他角色和电影氛围的作用下,就有了具体又具开放性的情感表达。
而抑制表面流俗的情感,就获得了更多内在的情感力量。
比如[偷自行车的人]无声的控诉,比如[扒手]罪与罚的考量,再比如[你从未在此]人生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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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卷毛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主角按合约杀人时,影片并没刻意渲染杀人的血淋林场面,而是用黑白的监控摄像镜头描述;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编导暗示此片的重点是在展示男主的不幸悲惨人生……
纽约的退役军人乔,有着童年饱尝家庭暴力的经历,服役期间又经历了残酷战争的洗礼,心理满负创伤的他,看透了世间丑恶,为人沉默寡言,人到中年仍孤身未婚而与年老的母亲居住一起。暴力阴影与战争创伤使乔几度欲窒息自杀,这也是片中几次展现乔头罩塑料袋窒息的缘故……于是,置生死于身外的他,就做起了合约杀手的生意……
干完一票生意后,乔又从中间介绍人约翰·麦克利瑞获得另一桩生意,——参议员艾伯特·沃托的女儿妮娜失踪,怀疑被逼做幼娼卖淫;因议员担心此事会影响其正与威廉姆斯州长竞选新任州长的活动,议员没有报警,而选择雇佣杀手解决此事。临走,议员告诉乔,所有当事人包括嫖客都不放过……
拿到生意,乔至商店购买相关用具,包括一直惯用的武器铁锤,——这也是当年残暴父亲殴打其母亲的惯用工具……
摸到当地幼娼窝点,乔用铁锤毫不留情地一一将歹人砸死,酣畅淋漓地将妮娜救出……
乔带妮娜来到事先和议员约好的旅馆等待议员,然而,令乔意想不到的是,他正步入危险凶恶的政治谋杀漩涡……乔刚从电视新闻得知艾伯特议员意外“跳楼自杀”,接着就迎来两个纽约市警用无声手枪杀入房间。黑警一枪将旅馆服务员爆头后,就扛走了妮娜;另一黑警欲将乔灭口,被乔反击致死……
逃过一劫的乔试图联络麦克利瑞,但对方一直留言不接。无奈,乔冒险来到麦克利瑞住所,发现其早已被杀……
更痛心的是,乔回到家中,发现睡在床上的年老母亲被爆头暗杀……而此时,乔发现杀手仍在屋中……乔打死一个杀手,另一个中弹倒地挣扎时,乔从其口中获知妮娜在威廉姆斯州长手中,因为她是州长的最爱……
水葬了母亲后,乔唯一的心理寄托就是救出年幼的萝莉妮娜……
跟踪尾随州长专车,乔悄悄潜入其豪宅别墅,用铁锤击杀两名保镖……摸进卧室,乔发现州长已经被割喉死亡,而妮娜在厨房两手鲜血淋淋地吃着食物……
在街道餐馆,妮娜问乔要去哪里,乔很迷茫,回答不知道,妮娜也坦诚不知所去。但妮娜却微笑地说,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当屏幕画面出现染血的锤子、燃烧的照片、一呼一吸胶袋的人头,我们仿佛预见了接下来的影片中那大量的暴力惊悚的镜头和残忍血腥的杀手,的确,出现在我们视线的是一脸冷漠的杀手Joe,连续的特写镜头推进,多仰拍的运动镜头,我们看到了他,他是退伍的老兵,没有Leo的帅气冷峻,他有着杂乱的胡子和头发,身材肥硕,满身伤疤,一拳就可以解决掉街头喽啰毫不费力,他游走在纽约黑色的巷道,也许他刚刚执行完任务。他有一个家,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他就是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以一个普通杀手的形象。 “40,39,38,37……”然后是反复的倒计时、呼吸声。 声音碎片组合的声音蒙太奇、断裂的画面和剪辑、不断地闪回都告诉我们:他不在这里,一直都不在。 他好像就在这里,好像就活在现实中,会吃饭洗澡、会去执行任务、甚至会和母亲开玩笑,可他一心想的是怎么自杀,怎么像从前一样用胶袋憋死自己、怎么吞刀自尽,他曾经历家暴、曾经历战争,拥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然而他还在做着杀手的职业,他在经历长久的、单一的痛苦,他早已迷失,他的自我本身早已缺席。 不得不说杰昆演得真的很到位,冷漠、沉静、克制内敛、严肃、沉默,影片前20分钟整个基调已定,这个冷酷的、深陷痛苦的杀手就在这里。 接下来故事开始,Joe接到了从被绑匪手中救回议员被卖娼的女儿的任务,在Angle baby的音乐中,中断连贯的一系列暴力中,他用娴熟的业务手段救出了议员的女儿妮娜,妮娜也不断地倒数着,她同样懂得如何躲避痛苦: “40,39,38,37,36,37,36……” 她那张冷漠沉静的脸,让他觉得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闪回画面不断出现的小男孩。 然而任务并没有结束,州长与议员他们肮脏的交易最终以议员被杀结尾,妮娜被再度抢走,他的Boss也被杀,重要的是他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原因母亲也被杀手枪杀,这时,他终于没有“在此”的理由了。镜头安静地把他与母亲送到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和母亲沉入湖底的那一刻,本来一切也都结束了。 如果没有遇到妮娜,这一切也就是结束,但在湖中,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份痛苦在等待着他去拯救。我对影片的解读是生命与存在,与其说是正义感促使他去救妮娜,我宁愿相信,在做出这一决定的那瞬间,他看到了解脱的希望,这更像是一种救赎。 在解救的那一场,他穿过挂着年轻裸女的走廊,所有血腥都一笔带过,还是angle baby的音乐,一切都很安静。但,看到州长躺在血泊里Joe的表情是我最难过的一幕,那一秒他的表情很复杂,妮娜杀了州长,可他仿佛预见了妮娜的后来,他想来解救她,他想要她不会像自己一样,他想让她存在着,可是那一秒他明白,他们,无处遁形。所以他崩溃了,脱掉衣服,他哭了,母亲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
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女孩安静的吃着沾满鲜血的沙拉,安慰他:It’s ok,Joe. It’s ok。就像议员死的时候,他安慰她一样。
最后一幕,他们一起去了餐厅吃饭,妮娜问:我们要去哪? 没人知道。 他开枪结束了自己。无人问津也无人关心,这才是结束。
他终于完成了救赎和解脱。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他和她离开了餐桌,像从未在此一样,事实上他们终于开始Be here。 这是这次上影节我看的第一部影片,影片的视听做到了完美,故事也深深打动了我。是我喜欢的电影。
杀手亚祖和小丑亚瑟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童年有印象,成年有心魔,
生活的重压让两个人都变躁郁、脆弱。
不过与小丑亚瑟的那副亢奋笑脸不同,亚祖的整个人就是一个字:冷。
杀人灭口,冷酷;
毁尸灭迹,冷静;
收钱消灾,冷漠。
虽然从事着高危惊险的行业,可杀人对于亚祖来说只是一个糊口的普通工作。
他和那些遭遇中年危机的大叔一样潦倒困顿,独自一人照顾着相依为命的母亲。
这一天,老板交给了亚祖一个新任务。
当地议员的爱女当年被绑架,如今几经辗转沦为了一名暗娼雏妓。
议员虽然找到了女儿的下落,可是碍于身份和影响,只能暗中求助亚祖救回自己的女儿。
亚祖作风相当老派。
导演用细腻的镜头聚焦到男主身上,他先是买到了趁手的工具,随后又特意去泡了个澡,把自己打理干净。
完成了这些仪式,亚祖突袭了暗娼的据点。
无论是看场的保镖,还是买春的嫖客,亚祖用一把锤子将他们逐个爆头锤杀。
亚祖过关斩将,很快就找到并救出了议员的女儿。
可是看似顺利的任务却节外生枝,剧情突然急转直下。
亚祖原本按照约定,带着女孩来到了一处宾馆,等着议员上门把女儿接走。
然而他和女孩等到的,却是一支暗杀小组!
暗杀人员一看就是专业人士,他们先是掳走了女孩儿,随后又打算将亚祖灭口。
最后亚祖还是凭借着主角光环和过人身手才反杀成功,逃过一劫。
可事情到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亚祖发现与议员和女孩有关的人都成了追杀目标。
接头人父子惨遭枪杀;
杀手老板被凌迟折磨;
亚祖的母亲也惨遭株连,被人一枪爆头。
而直到亚祖暴起手刃了杀母仇人之后,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议员根本不是女孩的父亲,正相反,他是女孩的床上恩客。
为了防止自己的丑事曝光影响政治生涯,议员以寻女为由,借亚祖之手清洗了整个暗娼窝点。
在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后,亚祖等人则成了议员除之后快的眼中钉。
亚祖能否在乱局中求得一线生机?
议员和雏妓的结局又将如何?
各位筒子们还是自己回头揭晓谜底吧。
《你从未在此》,豆瓣评分6.9。
番茄看完全片,就知道这注定是一部毁誉参半的电影。
有人爱到死去活来,逐个镜头嚼碎了品滋味儿;
有人厌到嗤之以鼻,拉着进度条快进还要吐槽没剧情。
确实,《你从未在此》的剧情恐怕一句话就能讲清楚:迷失的杀手执行任务却惨遭陷害,化身复仇使者拯救孤女的同时也拯救自己。
这种套路剧情本就谈不上出众,有《这个杀手不太冷》这种神作珠玉在前,这种大叔配萝莉的设定也并不讨巧。
然而影片的导演拉塞姆却用她女性独有的细腻的笔触,将亚祖勾勒成了文青版的“杀手莱昂”。
首先,《你从未在此》的故事虽然聚焦到职业杀手身上,可是影片却与血腥和杀戮绝缘。
片头交代男主的杀手身份时,只有他清理犯罪现场的零星片段;而即使是男主血洗暗娼窝点的桥段,我们也只能从监控视频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画面。
导演在用极其克制的镜头诠释暴力,大量的留白给观众自己想象的空间。
而片中男主的表现也和这种文青式的杀人方式相当契合。
在自己家中反杀不速之客后,亚祖为了减缓对方的疼痛,甚至热心的喂了他一片止痛药。
最后甚至和后者躺在一起手拉着手,陪着对方走完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杀人能杀的这么文艺,这么温情。
番茄真的是头一回见。
其次,女导演拉塞姆叙述剧情“避重就轻”,暴力场面“偷工减料”,可却对杀手亚祖的日常生活却是“连篇累牍”。
影片先用闪回的镜头交代了男主的人设背景:童年时遭遇生父极端的家庭暴力,自己和母亲都成为了受害者。
父亲用锤子对母亲进行伤害,亚祖就用锤子当成自己的行凶工具;
每次父亲施虐结束后就会用毛巾盖住脸休息,亚祖也养成了杀人前后蒸桑拿的习惯。
如果影迷们细心,就会发现亚祖成年后执行杀人任务时的这些习惯,都是有据可循的。
不幸的童年给男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
而等到男主成年之后,童年的噩梦和战后的创伤也让他变得极不正常。亚祖平日里唯一消磨时间的方式就是“自杀”。
所以,与其说《你从未在此》是一部惊悚刺激的救援电影,倒不如说它是精神病杀手的视频日记。
电影成了男主的独角戏,片中导出都是亚祖一个人发呆走神的沉默桥段。
唯一值得导演和影迷庆幸的是,男主是杰昆-菲尼克斯。这个须发蓬乱、身材走样的中年糙汉的眉眼之间都是戏。
与现实生活的疏离、对人际关系的冷漠、和母亲相处的温柔、决定拯救雏妓的决绝。
这部电影让我体会到梦里才会有的那种竭力想要看清却总是失焦的无望。我没有被代入,每当我要开始共情的时候,短促的闪回和迅速的剪辑拉住我说算了吧,你只是个过于热心的旁观者。 和连表情都吝惜的女孩一样,影片的叙事剪辑在拒绝我,拒绝讲一个完整的故事,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从未在此。他们也像电影的最后一幕表现的那样,好像从未来过。
3.5 优点多集中于影像风格,但是这种用音乐来营造人物“永远在行进”的手法比《好时光》弱了点,不断插入的用来表现精神状态的闪回处理得不够圆融因此显得突兀。为何近年来重影像视听而轻文本叙事的电影愈来愈多,这莫非是未来将持续的电影趋势吗?不少处让我想到科恩,有些“诡异”,但看过就忘。
恐怕是电影学太好的结果:学院式的镜头语言再怎么精致、创新,整部电影都像由精密零件装配而成的高级视听产品,而它所想取得任何情动根本没有达到,观众隔身于外无法进入其中。比较PTA的电影,后者如何天才般地运用各类意想不到的视听组合来创造出融贯一体的情绪体验。绿木的配乐是被浪费掉了
斯科塞斯式的内心戏和雷乃式的碎片意识流诡异地结合在这一迷迷糊糊的作品中,而成果几乎均由Jonny Greenwood的音乐带来,视觉上的张力其实并不如想象中带劲,后坐力几乎没有,不过作品对人脸的回避或凝视之间的平衡非常有意思。
墨西哥人说,太平洋是没有记忆的。失忆的我,却在郊外小河里获得了记忆。一直以为,桥上的风景是没有意义的。直到你上了我的车,才懂得风景的意义。记忆是对我的处罚,击毙女孩和母亲的脚都僵直着。风景是给你的礼物,倒行的雨滴和你都珍贵。那个男人临死前握住我的手,就像我只爱吃绿色糖果毫无意义。
看了访谈才知道,上映版本把戛纳版本里反复闪回删减了很多!怪不得突然节奏变得好断裂。戛纳最爱的两次观影和在电影院两次观影还真是天差地别。
1.不得不承认,构图很讲究,杰昆演技仍旧,调度很有feel,配乐很牛,剪辑很有噱头,剧本很优秀,展现了导演不拘一格的意识流。2.其实没怎么都不懂,甚至有时候觉得很无聊,几处倒序和乱序的手法很凌乱。色调很暗,看得很累。1是超我,2是本我。
和《血观音》毛病一样,所谓视听,全是视奸
这部电影的混音非常艺术,混音是男主角内心情绪的直接投射,配乐重塑了影片的视觉节奏,参与了叙事,再加上一个反类型的极简化剧本,构成了导演独特的个人风格。最后并不是强者拯救了弱者,而是弱者成了下一个有着童年阴影的受害者。不是杀手救了雏妓,而是杀手看着雏妓变成了另一个小时候的自己。
一部具备后摇情绪的电影,简洁,少话,暴力却克制暴力场面,血腥却不展示血腥过程,一点点释放能量,有点晕乎乎的感觉,除了剧情稍显简单,光影声色俱佳,好看,好听,杰昆·菲尼克斯演出了丛林野兽一般的孤独。
戛纳版只有80分钟出头,不知什么情况。影片有点隐隐约约的《出租车司机》,反正是《怒火救援》式的剧情如果让主角患上创伤后遗症加童年阴影之后,也是这个状态。更深入探索角色,并让他陷入精神的混乱,就是艺术片和商业片的区别吧。有特别酷的地方,也有很矫情的地方。配乐很赞,菲尼克斯壮成一头熊。
杀手救萝莉其实最终要自救于童年阴影,这么一个老套到崩溃的故事要怎么拍出新意和风格呢?林恩拉姆塞竟然做到了,她把角色写成一个看上去很笨拙做事情似乎总漏节拍但是下手快准狠并且对母亲很依赖的人,配合菲尼克斯面无表情的表演(哈哈,影帝),竟产生一种别样的黑色幽默感... 不知终版如何
这个纯形式感驾驭的以暴易暴故事,所要达致的并非宣泄式的、解放式的有道德正义感为基准的暴力快感,恰恰相反,影片充满了反类型的手法,以宅邸屠杀的反高潮段落为最甚。探求荒诞、微妙、淋漓尽致的临终死亡体验才是影片美学形式所真正追求的目的。
很欣赏对每个镜头精心构建与剪辑组接中传递出的充满纤细力量的电影感,视听更是通过狠抓“声之形”做得精准且赏心悦目,也能理解通过这些来塑造人物心理和表达出各事物“临界点”之感。但这个电影和我之间,还是隔着一道玻璃门,再进一步的东西反是它把我拒之门外了。大概这也是无法更好的临界点。
这个杀手不太瘦。
Mighty Joe, Helpless Joe. Sleepwalking Joe, Endless Joe.
纯正的“电影感”!神秘的“电影感”!!绝赞的“电影感”!!!伟大的“电影感”!!!!
片没做完就在戛纳放了,还是第一次见,连着两晚看的都是惊悚片...这部视听技法也很纯熟,开场就是一连串密不透风的大特写,配着密集鼓点般的配乐,很带劲。除小女孩外几乎每个演员都演了尸体,简单粗暴的血腥展示,尸横遍野的现场还总放着悠扬的音乐。杰昆这一身肥膘快认不出了。剧情还是不太吸引我吧
导演对于视听语言的掌控确实令人惊艳,开场的摄影和机位调度就带给了观众极强的沉浸式体验,从视听上来说,这部电影是纯粹技术语言的胜利。但在形式感玩得飞起的前提之下,影片的文本层面就显得乏善可陈,剪辑的凌乱让本就乏善可陈的剧本显得更加叙事节奏失控和摇摆,配乐和摄影倒是蛮出彩的
比「好时光」还是好一些但是好得有限。这剧作又矫情又支离破碎但好歹是「出租车司机」混上点「杀手莱昂」吧,导演虽然矫情得令人想吐槽但是好在风格很突出,而且很多设计蛮有趣的,也算赏心悦目。视听风格很强烈。非常看好以后发展。
完全依靠剪辑打乱和营造杀手混乱痛苦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