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

剧情片大陆2019

主演:彭杏英,薛立贤,高翰文,郭尔君,钟雨伦,顾定轩

导演:黄梓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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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1 04:25

详细剧情

  一家三口的生活因父亲伟明被查出末期肝癌而改变。表面上平静的家庭被阴霾笼罩。妈妈慕伶扛起家,却得不到父子的体谅。儿子一鸣收到美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但不敢告诉爸妈。他知道母亲不易,却不愿表现过多关心。父亲伟明则在迷雾之中暗自做出一个改变家庭命运的选择。

 长篇影评

 1 ) 《小伟》:一个中国家庭的爱与疏离

《小伟》是青年导演黄梓的处女作,导演本人看上去青涩、内敛,声音也软软的,带有浓浓的南方口音,是个不怎么张扬但内心坚定的人。拍《小伟》的时候,黄梓还不到30岁,但故事已经酝酿了三四年,期间他四处找投资、跑创投,想要将这个带有自己私人情感的家庭故事拍出来。

而这一切都始于家中的一次重大变故,即在他从纽约大学艺术学院退学回到广州,又没有正式工作的时候,黄梓的父亲突然得了癌症,并于不久后离世了。

电影是导演的回忆,也是一个梦,大概逝去的亲人,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小伟》的故事三个段落组成,每个段落对应一个人物视角,分别是母亲慕伶、儿子一鸣和父亲伟明,主要讲的是父亲伟明确诊肝癌晚期之后,一家人生活上的改变和他们各自的困境。片中描绘的家庭生活也是导演本人家庭生活的缩影,一家人既紧密相连,又各怀心事,而在这家人的爱与疏离中,我看到了一个中国家庭的真实面貌。

电影中,父亲患癌之后,种种问题扑面而来,首要的问题便是家人是否要告知伟明他的真实病情。母亲一开始选择了隐瞒,联合儿子、亲戚朋友和医生护士们共同制造了一场骗局,告诉伟明他只是肝硬化,让他放宽心,于是在这段时间里,除了伟明本人真的感觉轻松,身边的人都只好故作轻松、强颜欢笑。然而想瞒不见得瞒得住,随着病情加重,病人的怀疑也就越深。就在伟明开开心心回家的当天,他吐了血,那一刻他全懂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理论上,伟明对于自己的病情是有知情权的。但在实际生活里,大多数家庭担心患者承受不住,纷纷选择了隐瞒真相,能瞒多久是多久,甚至有的癌症患者直到去世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因为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家庭是一个联系紧密的集体,更缺少个体的权利意识,家人们会很自然地觉得我有责任替病人做主、替他承担这份精神压力。

问题是,这样的事真的可以被家人替代吗?

中国的家庭看上去联系紧密,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以为这就是爱,却缺少对彼此个人边界的尊重和有效的沟通。近年来有越来越多家庭题材的电影关注到这一点,如在去年金马奖的最佳影片《阳光普照》中,父亲都可以为了儿子好去杀人,却不能关心和理解一下自己的儿子真正需要什么。

同样在《小伟》中,活在一个屋檐下,三人之间也有着或多或少的疏离感,病情暴露之后,父亲在家中养病,感到失落,开始自暴自弃,儿子在学校抽烟、翻墙、翘课,母亲则忙里忙外的,是最辛苦的一个。

然而从父子二人的视角看过去,母亲的辛苦并没有被看到和理解多少。电影中有一幕是一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母亲在门外冲他喊:“隔壁的婆婆走丢一周了,我不明白她家人为什么不去找她,你是不是希望我像她那样你就开心了?”这一刻,母亲因家人长久忽视自己而积压的不满终于爆发。

这里也反应出中国家庭内部存在的另一个普遍问题,即女性在家里不受重视,女性在家中的劳动付出也不被看到。

导演本人也说过,他觉得中国社会的家庭,女性不是在一个主导的位置,所以电影中的母亲更多成为了父子的陪衬。

现实生活中,女性在家庭中的付出常常是被忽视的,虽然我们的社会文化惯于把照顾家庭的责任归到女性身上,但是家庭中的劳动,既不像社会上的工作可以换取实际的报酬和社会地位,还可能被家人们视作理所应当,认为女人们天然愿意为爱付出。

日本社会学家上野千鹤子就在《父权制与资本主义》一书中犀利指出:“所谓的女性专有领域的‘关怀’、‘照料’实际上是‘以爱之名的劳动’( a labor of love)。无论用何种意识形态来粉饰遮掩,女性在家中所进行的工作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并且是如果她们不做的话就必须找人来代做的‘劳动’。而家庭主妇们只能在‘爱’的名义下默默承受。”就像上野千鹤子说的,家庭中的劳动是有价值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却总被社会文化认定为这是女性的责任而非男性的,可即便有家人们的肯定和感激,也不能说这就该是女性做的事。

就在不久前,华坪女高张桂梅校长怒斥她的一个女学生做了全职太太。不自立自强的视频流露出来,又掀起了一波关于女性做家庭主妇就不是独立女性的论战。从中可以看出,我们的社会并不认可家庭主妇的价值。但与此同时,仍然还在要求女性要比男性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

事实上,许多女性就是在被社会文化要求承担更多家庭责任的前提下,才处于无法平衡工作和家庭的困境之中,被迫中断职业生涯、回归家庭。

而在家庭的这种疏离背后,还有深沉的爱。电影里,慕伶、一鸣、伟明三人之间细腻、复杂的情感是非常动人的,就像伟明一时崩溃,把药扔到地上,慕伶也生气不理时,一鸣会默默地将地上的药一颗颗捡起来、放回去,他们三人始终彼此关心,即使不爱言语。

电影结尾,伟明离世后,母子俩一起平静地收拾遗物,怀着共同的哀伤,生活继续,突然移动的镜头仿佛是父亲的眼睛,仍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家。

绝症和死亡带来的哀伤,逐渐填满了这个家庭的裂缝。

而在电影之外,通过感受这个家庭的变化与处境,可以让我们重新思考、理解自己的家庭以及我们的社会文化。

愿我们每个人都能被看到、被理解、也被爱着。

——首发毒药,勿转——

 2 ) 让喧哗通往低语

《小伟》有意地模糊虚实界限,却不是通过暴露画框的设计完成,相反地,它改造画框内的可用元素(包括声音),让观众在解谜游戏的参与中与创作者一同完成对影像感的构建。

有一组合段实有此乐趣——由一鸣和朋友逃课开始,到他回家路上责问丽娜是否因她告状致使朋友被惩罚结束;朋友陈晋南的回力鞋和马刺球衣成为被移置的元素,当一鸣在教室回过神来时,我们看到他穿着一件马刺logo的文化衫,而除此和结尾最后一幕之外的其他时刻他始终穿着印有"BERKELEY"的衣服,如果BERKELEY代指他对加大、美国的向往,在这一幕里马刺logo则是他怀念以至将自己代入离去朋友的象征,且导演还要借老师和同学强调他只有一脚着鞋;还有回家路上那只挂在书包上的回力鞋,回到房间也要把它摆在书桌上,在拍到房间里的一鸣和远端的母亲这一画面中,鞋子处在画面中心,且受到画面中唯一光源——台灯的照射,递进强调的过程亦象征生成的过程。那么突如其来的呕吐和白日梦中动作的回流作为过程外的、例外而荒诞的瞬间,正是对这种后悔、难舍和「为什么自己也参与了却无须担责」的不解下所生成的错位感最具概括意味的人物反应,与象征符号的渐强形成张力。

另一段超现实情节也有类似的移置操作,出现在伟明的梦境中,哥哥带伟明去看祖坟时,镜头先是对着伟明,而后随伟明视线向前望去,变成了「此前给他们一家三口搭顺风车的司机」牵着「虚实间的伟明在泡沫厂遇到的小孩」在前方领路,镜头再往回摇,哥哥在中间,伟明依旧在后。这是一组对位关系——在伟明的梦境中,日间遇到的司机和小孩被当作哥哥和他的儿时虚像。还有伟国说这是爸妈的墓,然后伟明将梭子叉在父母墓前札起的渔网上,这个梭子是前面幻景中母亲给的,这些象征构成了伟明潜意识中对少年时家庭光景的怀念,堪比《野草莓》结尾中同样行将就木的老者看见年轻的父母和自己在湖边钓鱼时面露微笑的情境。

影像感不只是靠前述般符号的移置替换完成,还需要什么?游戏性也不能显而易见地冲击或者替代影片的表意,如何掌控它?对景别的选择就成为处理这两个问题的关键。回力鞋处在明亮的中近景的画面中心是一处范例;再往前倒,近景中一鸣和朋友在走廊聊天,一鸣被告知「保安据说仍在昏迷」,而后他转过身去,切到中景时浅焦镜头对焦在一鸣的背,随其视线缓慢聚焦到远景,远端的朋友被带走,带出的信息是他受到处罚,也就确定前者的「据说」为事实,同时一鸣与惩罚事件保持着一段距离……

在这一段简练准确的镜头组合后,随即切到下一场景——被选作海报的深焦大全景墨绿雨林里,角色作为一个点移步入画,当我们在后面知其为超现实画面时,巨大落差的切换才不至突兀,反倒从远处看时人的朦胧感是契合该语境的。

结合影片的其他桥段,例如中近景时幕伶两次面对镜面抹泪,以及一次是扶着伟明进家门,另外两次的镜头运动是由幕伶要阻止一鸣问出真相、伟明吐血这样的被动情节中从镜面中快摇到现实;再例如两次隔壁家老奶奶的出走,第一次镜头从墙壁的特写到片警把老奶奶带回家到缓慢摇至站在楼下远看这一幕的幕伶,第二次镜头静置在一鸣取下并浏览录取信、喜形于色地跑上楼梯后十几秒,我们见证了老奶奶再次出走,两幕都不算长,但景别和情节都似自然流淌变幻而过般不泛涟漪;再如那段颇有一番设计的医院长镜头……

我们或许可以概括出一些景别的运用规律了——近景展示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以及在它之下单个人物的情绪、心理。中近景和中景在这个基础上纳入了城市空间,一方面它向我们展示人们的连接和情绪与空间存在的微妙关联,抑或它是怎么制造人之隔阂的,而不解释为什么;另一方面也在画框内留出空白给人物的外显表达,而非如近景聚焦其更细微的心理和情绪。全景、大全景则不再以人为主体,物理空间占据了巨大的比例,可却并没有被压缩成平面景观,它似乎蕴含某种同样巨大的自然,将影片发生的一切吸纳其中,突然想到《春江水暖》,我会认为这也是它想做可显然完成度不及《小伟》的。

更系统性的镜头语言十分难得,毕竟凭自己的喜好滥用某一类语法造成空洞风格化问题的处女作不少,《小伟》不在此序列内。但系统的、工整的同样可能发展为风格的、空洞的,为此作者给出了一个很巧妙的解决方案:以丰富明显的声音设计替代配乐,在医院长镜头一场戏中镜头运动由隔壁病房紧急求助的声音开始,随护士推车声和脚步声快速跟进,在幕伶折返时虽然画面仅容纳了她的脸,但背景里不同病房传出的抽水声、机器声、讨论声穿梭而过,就像战争片里在营造士兵穿梭过战场的感觉时那种处理方法,而回到病房伟明即将出院,也就是说它在同一个镜头内部就完成了时空转换,她竟是穿过了一个时空战场——显然,日常且丰富的声音加入填充了时空感,使得同一镜头内部的情景转换变得平顺甚至不易察觉。

通过有声源声音扩展画面外空间是较为常见的手法,可不必自始至终地使用也能保持生活感之连续,也可连接时空重新定义眼前的景观,却是《小伟》载着伟明回家的街道充满喧哗,一鸣回忆里的密林被赋予了神秘低语,氤氲缭绕的废旧泡沫厂传来熟悉而遥远的敲打声——日常的、离散的喧哗最终通往在永恒时间中低语的自然,体现出「阿基里斯与龟」式的连续性,永远存在的极限也就不再值得计量,追寻生活真实的答案需要的仅是一个方向,而不是答案。

回到影片整体上,纵观带有自传性质的影片,虚实交错的叙事方式,相比暴露画框或者更高层级的叙事者,如《阳灿》中在老莫一场戏中姜文的画外音,或是《痛苦与荣耀》结尾阿莫多瓦在画框外的现身,其个人回忆部分以及它带来的叙事不可靠性自然是更隐秘的,故事也就不再依附于叙事者的回忆,而具备了某种原发动力,一方面它将导向更温声细语的影像气质,可另一方面,导演的自传回忆冲动又如何与故事的自发冲动调和?不,这个问题在他选择这种叙事方式时已然模糊了。当虚实交错的梦境替代和修补现实关系时,我们就很难分清这两种冲动到底是哪一种获得了发展,哪一种被抑制。我可以理解回忆被选择以这种叙事方式转化为影像,可当做出这样的选择时,作品的充沛情感及美学价值就被置于首要位置了,而与自我、与回忆对话之意义则要次之。

 3 ) 无法被察觉的变化,“宜家”,以及和解

之前有一段时间很讨厌家庭题材的故事,一方面是因为个人原因,一方面是看了很多并无法做到“客观”去描述的家庭故事。《小伟》的三段性叙事,其实很大程度上助益了“客观”而又“主观”地去阐述一家三口中的每一位,在自己的故事中,其实其他人都会相对地没自己那么好,但三个视角看下来,在真实性最大化的情况下,还是能够通过三个人主观而又令人稍微抽离的视角去对这个故事感同身受。

也在公映之前看过一遍,成都叢林办的“夏日重逢”企划,当时还对那几个难以调度的长镜头、超现实镜头,还有一看就知道勘得很仔细的景有更多的技术方面的思考,而这次公映与背景近似的两广朋友再看,反而也抛开了对“完成度”(为什么是处女作却完成得这么好)的疑问,而去感受这个故事本身。 也可能也是因为在这半年间,生活与世界还是变幻莫测,这次观影最大的感受就是——其实可能在家庭题材之外,最后这个故事所要和解的并非是“家庭关系”,而只是那些并无法在“主观”下察觉到的变化本身。就好像“伟明”与“尾声”衔接的那一场戏,动车匆匆而过,而生活还是会继续。

以前在广州的时候很喜欢去逛天河北的宜家,在没有动力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在宜家里看到的家具、摆设,总能让我有种错觉,是在未来的某一刻,也能过上那种如同样板间的幸福生活。刚好这部电影的英文名也叫“ING”,“宜家”和“ING”,白话烂Gag的恰好重合。 但其实《小伟》又不是那种幸福的样板间,每一句台词都能在所想要逃离的传统家庭环境下找到近似样本,这种如同被洞悉了过往20多年的人生的冷静视角,反而也能让人找到一种把这种生活当成幸福样板间的心态。

其实人还是有贪欲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因为无法脱离社会而害怕成为走失的痴呆老年人,才会对自己早已心知肚明的问题产生不理性的疑问,才会在某一次阳光晒下来的时候怀念故乡的阴冷。 但本身在生活之中,每一个词语又都不会是单纯的“褒义词”或者单纯的“贬义词”。贪欲反而也会变成一种现实地去爱别人的力量。 虽然嘴上说的是“我地咁高你点解会咁矮”、“我似你咁大嘅时候都出来广州打工啦”、“唔好逼上来啦床咁细”,相互折磨是因为相互疼爱,因为可憎所以也可爱。 可能广东人的乐观心态也是这样来的吧,“幸好我什么都不是”,所以“幸好我什么都可以是”。

所以即使并没有一字一句在互相阐述着彼此对自己的重要性,而也的确“主观”视角里的自由、束缚和回忆是并无法让其他人真正完全感同身受的,最后的结局,还是在用一种生活态的形式,纪念着每一个对自己重要的人。 这样也算是真正和解了吧。

 4 ) 他用处女作为去世的父亲还了愿

《祖与占》,知己。

《芬妮与亚历山大》,姐弟。

《赞先生与找钱华》,师徒。

《志明与春娇》,爱人。

用人名做片名的电影,随便一想,角色关系无外乎这几大类。

今年FIRST影展上却多了一层关系,《慕伶,一鸣,伟明》,三幕戏,分别是母亲、儿子、父亲的名字——一个家庭。

父亲癌症晚期,母亲与儿子试图隐瞒,瞒不住了,就只能在这段路上做最后的,最好的陪伴。

母亲的段落是现实主义,儿子的段落是现实主义里夹着一点点超现实,父亲则几乎全是超现实。

这是一段明明做着倒数,却又假装心无杂念的日子。这是一部对记忆如此清晰,却又不想时常记起的电影。

起点是悲悯的,结局是柔缓的,过程无处煽情,隐忍里又全是渴望。

就像导演黄梓本人,一个外在看起来没有杀伤力,却又在默默隐藏,一个刀具往心里揣的停止在某一个时刻的孩子。

导演黄梓

电影内外有很多插口可以按接,黄梓少年时代的压抑与无解,让他像电影中的一鸣,早早做起出国的打算。

而现实中,“叛逃”归来的黄梓,却要面对父亲突遇重病的现实。

现实的片名最终叫做《妈妈,黄梓》。

也便有了现在的《慕伶,一鸣,伟明》。

你看,在刚刚过去的这届FIRST影展里,徐磊请他农村老爸主演《平原上的夏洛克》,原结局是黑化男主,但因为那是父亲当主角,他没忍心。

《鱼乐园》里的主角小鱼,直到最后都没出席他父亲的葬礼。

父亲,才是今年FIRST的矛盾。

而黄梓,用这部电影,为去世的父亲还了愿。

那是一个小小的、拥抱一下就可以解决的愿望。

他还有一个愿,是我的猜测。

就是黄梓与母亲的斗争能彻底结束,他们的关系能修复与抹平。

那是一个,在断了“伟明”这个支点后,重新建立平衡的愿望。

毕竟,家还在那里。

01、“逆子”:逃离这个家

我是1988年的,也不小了。

加州大学本科读的就是电影学,但其实我是挺晚才喜欢电影的,可能是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才真正开始。那时候不知道学什么,就学电影吧。

我不想像别人那样学个金融,可能潜意识里面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创作者。

我从小到大一直有画国画,画出来的成就感很爽,但一开始也是被逼的。我爷爷是书画家,他画的时候我在旁边学着画一下。其实我画画没什么天分,拿过的奖都是很容易得的,不需要什么技法,你只要画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就行了。

我小时候不会每个礼拜都去看电影的,高中时条件也不像现在高中生有零花钱。好吧,我父母对我比较残忍。

那时候就在家偶尔有下载电影,我真的完全跳过了广州淘碟热那个阶段。

倒是高中的美术老师给我们放过一些创意广告,在国外获过奖的,比方说可口可乐之类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跟平时在电视里看的广告不一样。

有段时间泰国广告还挺火的,看了老感动了,就是一开始挺欢乐,后面就特别催泪,但我从没和父母分享过这些。

我高中没毕业就出国了,和《慕伶,一鸣,伟明》里面的描写很类似,但不同的是那时候我爸还没生病。我出国留学回来后,无所事事的时候,突然我爸就病了,很严重,就跟电影里面一样。我爸自己也不知道的,我跟我妈一开始瞒着他。

最后我爸爸不在了。

可能跟你做采访时,我比较愿意说话。但是其实,我还是偏内向一点,不怎么说话的。

黄梓在FIRST领奖台上

拍电影对于我来说,可能是排解情绪的一种方式。

但是一鸣这个角色不全是我自己,一鸣的演员(薛立贤)他演出了他的那种感觉。

或者说,其实我写一鸣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来写。这个人物有很多我青春期一些同学、朋友的影子,学校是一鸣的情感出口吧,这个人内心真的有很多压抑的东西,需要靠跑步抒发出来,包括逃课、翻墙、抽烟什么的。

我高中不抽烟,电影里的抽烟情节就是为了弥补满足一下高中没抽烟吧。包括我最后写一鸣跟妈妈说他不出国了,他要留下来高考,可能也是弥补了我当时的一个想法。

现在让我重新选的话,我不一定出国,会去参加高考。

但那时候我对出国有强烈的意愿,更多的是想逃避我妈妈。我就是不想被束缚,当时跟她的矛盾争吵是无穷无尽的。

争吵的不一定是学习成绩什么的,但在当时那个压力下,两个人很容易因为随便一句话或者什么细节,就吵起来,比较紧绷。我现在也不能理解她,我觉得她是不对的。

她特别希望我成绩好。

其实我从小成绩都挺好的,读的也是重点中学,但从初中开始成绩就慢慢往下走,初中到高中六年每一年都往下跳。可能是我智力有点退化吧,真的想使劲的时候感觉落下太远了。

你刚才说自己开始有认知,开始能辨别虚假,没错,就是小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初中时意识层面稍微打开一点,到高中的时候,你可能感觉你看到的世界,跟以前别人告诉你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有点迷茫、怀疑,甚至对一些社会现象、对人的虚伪有愤怒的感觉。

小时候肯定是觉得老师都是德才兼备的,但是长大后才发现⋯⋯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好。

我可以跟你说一个事例。我高一还是高二的时候,是可以申请入团的。当时找了班长,他说你需要有推荐人。班长当时就是我同桌,我说那你推荐我吧,他说不行,我已经推荐别人了。

当时就觉得,这种真的要靠关系,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后来我就算了。我外公现在还想我入党呢,他说你入党你以后可以在电影局当官什么的,我心想我团都没入。

小时候他们拿我的生辰八字去算命,觉得我其实是可以当官的。我觉得也是扯淡,我这性格不可能。

02、“海归”:以导演之名

从前看的比较多的就是港片,喜欢周星弛、成龙。

也希望更小的时候就能喜欢上电影,我现在阅片量还是偏少,对电影的理解也还少。就说豆瓣,我是今年才开始用,记录一下看了什么电影。《慕伶,一鸣,伟明》这个条目在豆瓣上谁添加的,我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是一个文青,虽然拍了一部所谓的文艺片。

那时去了美国才开始选专业,先去社区大学。社区大学没什么门槛,美国有很多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老头,都会去社区大学修一两门课,不是需要你考。

开始是想选广告制作,但是那是文科,大学没有,然后我就想先学一下电影吧,我觉得会拍电影的话,也可以拍广告。

后来就从社区大学转到综合性大学,我那帮老外同学是真热爱电影。你知道,老外喜欢一个东西就会钻进去,他们看了很多电影。

很多导演的名字,我是上课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了。我和他们现在都没有联系了,facebook都好多年不用了。

老外同学还挺有才华的,比方说你去一个短片影展,国内的学生拍出来的有点呆板,但老外同学随手拍的东西都有点意思,还是文化背景和教育的问题。可能从小教育体制对他们没有约束,独立思考能力可能比我们强。

但我觉得我自己拍得比同学要好点,自认为比他们强,拿起摄影机有感觉。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在美国上学才知道有侯孝贤、杨德昌,第一次看《一一》时,我在课堂上睡了有一个小时,太长。但同学就看得老高兴了,还有看徐克的片子,《笑傲江湖》,小的时候我看过,看得没那么认真,他们看得老开心了,华语电影会专门开一堂课,老师拿这些片子讲课。

《笑傲江湖》

因为《笑傲江湖》来自港片黄金年代,老师会更从学术层面讲,分析那会儿的香港新浪潮,带出胡金铨、张彻那些武侠前辈,包括周润发的那些片也介绍一下。

我记得还放过《十七岁的单车》,王小帅在国外还是有些名气的。在老师心中,王家卫排第一。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应该也有放,可能我逃课了,忘记了。

所以,社区大学上三年,综合大学上两年,我本科总共读了五年,毕业的时候二十三、四岁。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留在美国,有些留学生性格特别适合在国外呆,他们能融入美国社会。我还是比较内向,也没有很喜欢好莱坞。

毕业后我没有马上回国,而是申请了一个电影制作课程,是纽大电影学院在新加坡开的一个分院。 虽然在新加坡,但没见过陈哲艺(《爸妈不在家》导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

我到了新加坡,才听同学们说有欧洲三大电影节,那时候都没概念。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把目标瞄准三大。我帮一个同学剪片子,剪完之后他说要送戛纳,我自己也没多想。所以我的制片人总是嘲笑我,你连谁谁谁的电影都没看过。

新加坡这个课程又是三年,我是上了一年不到就退学了。

因为学校倒闭了。

进去时很开心,读了半年。新加坡政府就不继续投钱了,纽大决定不要这个分院,在未来两三年关掉。

学校说你们是最后一届学生,意味着如果我继续念下去,可以拿到毕业证,但学校的人越来越少,老师也会越来越少,我不喜欢。到了下半学期,校长就给我们一个选择,要是退学,学校可以把一整年的学费退回给你。

我觉得不错,然后就退学了,直接回广东了。

然后就呆着吧,也不知道干嘛。和我妈肯定还是有挺多摩擦,但压力没有那么大,因为我没有学业压力,他们也没催我找工作。我一开始还有帮新加坡的同学拍拍片子,因为他们二年级开始了,有些同学会回国拍。没费用,就同学之间帮忙,所以就这么耗了一阵子。

一直呆到现在,还是在家里呆着。

也有去应聘那种影视工作。拍企业宣传片、旅游宣传片,都有一个模板的,不需要你动脑,没意思。不到一个月我又不想干了,打工老累了,给你的可能就四五千块。

我还记得《慕伶,一鸣,伟明》都开拍了,我又接了一个录像的活儿。广州的老年人京剧团有一个晚会,迎春活动。我姑丈找我去的,录了一下午可能就三百块吧,回来之后我想把素材给他,他说你帮我们剪一下吧。

我只有一个机位,还得剪出花来,最后还加了一点包装。还不够,他说你有没有帮我拍照?我说不是只是录一下吗,我也没有余地拍照,只能给他截图了,做成剧照的样子给他,然后他说你这个剪好了之后帮我们刻几张碟吧⋯⋯

一条龙服务,他们单位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多给了两百块。

我当时心里有点不平衡,马上就做电影导演了,还做大一大二的学生才会接的活儿。

03、还愿:拍给我去世的爸爸

《慕伶,一鸣,伟明》这片子我构思了老久,2014年底就开始有概念,2015年开始写。

后来又去FIRST和香港HAF,也遇到一些前辈和资方,有合作意向,包括到后来17年合作的公司,要推进这个事。感觉那年暑假就可以拍了,但是在开拍之前一两个月,真正开始做的时候,发现大家的工作方式和想法不一样,和公司有一些意见分歧,最后中断了合作。

各方各面吧,主要是信任关系没有建立起来。

这个公司的老板是个制片人,我一开始不知道,以为他给我当制片人就是给我找钱。后来发现,他也是投我这个片子的出品人。等于说我是没有制片人的,他直接就是我的资方了。

也不能说跟他是对立关系,他还是专业的,认真做事。只是大家想法不一样,他肯定要考虑到钱怎么花,觉得我比较傻。

当时还可以继续委曲求全,但这个节骨眼上我中断了这个进程。

有两个月我在考虑我是做对还是做错了,两个月过后就跟家人说了这事,因为家人一直挺支持我的,但他们不知道我在干嘛。

我阿姨相对有经济基础,她知道我这几年参加创投,她说我可以投你。但我一直拒绝,我跟公司彻底中断关系之后,就在考虑,我到底是另外再找一个公司呢,还是找家里帮助呢?

最后还是找家人,因为找公司可能又是一个循环,又要重新议论,甚至再等两三年。

阿姨和我关系老好了,我妈那边的兄弟姐妹关系都很好,我妈是老大,我是家里第一个小孩,阿姨可能也把最开始的母爱给了我,小时候她常给我买玩具。

我爸妈很抠的,从来不买玩具,顶多给我买个钥匙扣什么的,很羞辱我的。因为中途搬了一次家,我妈就把我小时候的玩具都给我表弟了。

因为很多香港人其实也是广东过去的,文化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语言、饮食习惯,其实都差不多。

我也根据广州人说话习惯改了他们的剧本,有些俚语,还有香港人说话喜欢夹带英文的部分纠正过来。其实一鸣还有他的同学也都是香港人,演员在广东真不好找,影视资源比较贫瘠吧,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影片的第三幕处理得有点超现实,但是也有一定叙事。

就等于说爸爸第二天就去泡沫厂找他哥哥,那里我没放泡沫厂的工人,只是让泡沫厂自己在运转。它完全不是做出来的,我们哪有钱做这么好的效果。这个片子确实是有很多表达的比较委婉的地方。

其实我没有刻意把落点放在父子,让妈妈陪衬。

可能也是因为我们中国社会的家庭,女性不是在一个主导的位置。而父亲这个病人,他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想到的可能更多的是儿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所以最后爸爸弥留之际的这段,更多的情感连接是产生在父子身上。

父子俩最后躺在车厢卧铺的一个床位上,挤来挤去闹着玩。这场戏,其实是我爸的一个小心愿。

我爸挺嘴贫的,不太严肃。从青少年时期开始,可能我对我爸有点冷漠吧。他有时候会调侃我,说你小时候跟我都不知道有多亲近,老跑到我跟你妈的床上,跟我们挤在一起,都不敢自己睡觉。

他会这么说,然后他会稍微提议说,今晚要不要跟爸爸一起睡呀?但是我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我肯定会拒绝他。

所以,我就在电影里,在一个环境下,把这个实现出来了。

对,我就把他的小心愿拍成了电影。


第一导演FIRST系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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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FIRST评委主席刁亦男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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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鱼乐园》导演柴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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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马赛克少女》导演翟义祥

今年首位性侵题材导演:斗争到底?这片就没了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第一导演(ID:diyidy),别误解,不是要做导演界的第一名,而是要记录电影的第一表达在导演!来这的导演,都敢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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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以父之名的处女作,他拍出最真实的抗癌日常

作者: Heure Bleue

听到癌症,许多人觉得它离自己很遥远。但事实上,在我国,每65个人当中就有1名癌症患者,每年有超过400万人被确诊癌症,每天有超过1万人确诊癌症,每分钟就有超过5人死于癌症……

就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发布的最新全球癌症负担数据来看,中国的癌症发病率、死亡率依然在全球排名第一。

抗癌,也是许多影视创作者表达的主题之一,无论是《送你一朵小红花》中的青春期少年在抗癌中实现了自我觉醒,还是《缉魂》中用科幻笔法描摹的医学奇观,都以癌症作为小切口,去展现人与病魔的斗争。

而在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下,癌症的影响远远不仅是对患者个人,更影响着千万家庭。青年导演黄梓的处女作《小伟》(又名《慕伶,一鸣,伟明》)就取材于他的个人经历,真实地再现了患癌家庭的生活。

影片以母亲、儿子、父亲三人的视角呈现了癌症对他们各自产生的影响,生活的细枝末节如同无形的纽带系在三人之间,在现实和超现实的交织中,每个人的心绪都在暗流涌动。

在这样一部主题沉重的电影中,导演并没有放大死亡和痛苦,而是更聚焦于展现人在面对病魔时的精神困境。

如此独特克制的表现手法也让《小伟》获得了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第2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发展中电影计划最佳导演奖。

《小伟》原名为《慕伶,一鸣,伟明》,是影片中三位主人公的名字,分别对应着母亲、儿子和父亲。影片以父亲肝癌晚期的病程为主要脉络,根据人物篇章依次划分为查出病症、治疗期和父亲去世三个段落。

角色海报

在前两个段落中,导演集中展现的是现实部分。母亲慕伶为顾及丈夫的感受,隐瞒了他癌症晚期的事实,并独自一人挑起家庭重担,但这一切非但没有得到父子的理解,还加深了她与叛逆期儿子的矛盾。

如开篇就是母亲慕伶在学校寻找儿子一鸣未果的场景,这一小小的细节也为之后的母子矛盾埋下了伏笔。

第一段落除了起到交代剧情的作用,其中相当多的医院场景,导演选择用手持长镜头跟随慕伶的步伐,带领观众走遍医院的每个角落,营造出直逼银幕的焦虑感。

慕伶在医院走廊里留下的长长背影,折射出一个被生活拷打的女人的艰辛与不易。

但这种隐匿的伤痛并不是只有母亲一人有,在一鸣和伟明这对父子身上也有所呈现。

处于青春期的一鸣抽烟、逃课、不交作业,有着18岁少年的叛逆和迷茫。出国还是高考,即将成为他人生的第一个重大选择题。

起初,拿到国外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一鸣不敢告诉父母,面对父亲的病他也选择保持沉默。表面和平的家庭关系让他逐渐抽离其中。

随着父亲得知实情,家庭经济条件的限制使一鸣陷入出国还是高考的“两难”,似乎只有与伙伴逃离学校,逃到深山的时候,才能够给他一丝喘息和思考的时间。

与母亲的段落不同,一鸣的段落洋溢着校园的青春气息,苍翠的山谷就像一鸣内心的避难所,空旷的山景也和现实中医院狭窄逼仄的场景形成对比。

到了父亲伟明的段落,导演让困惑的三人来了一次“寻找之旅”。而这段旅程,也是一场与父亲的告别之旅。

在这一段落里,导演加入超现实的表现手法,以三口之家回海岛扫墓为主要事件,让伟明在迷雾中发现无人村,那个废弃的村落里还住着伟明的母亲和哥哥。

迷雾退散,伟明完成了“回家”的心愿,也与儿子一鸣、妻子慕伶达成和解。

不难看出,导演以含蓄的笔触将原本令人痛苦的死亡和告别刻画得神秘而温柔,通过伟明多年心愿的达成,实现了片中人物之间的内在和解。

三个段落相辅相成,内容主旨层层递进。同时,通过影片收尾处播放的电影片段,导演黄梓也完成了与自己的和解。

《小伟》作为一部少有的粤语片,从内而外都透露着岭南特色,也埋藏了太多导演自己的记忆。

低矮的楼房、青翠欲滴的山林,交织的天桥和马路,这些场景都让观众体验到远离喧嚣后的广州静谧的一面。

手持跟拍镜头赋予影片浓厚的生活气息,而第二、三段落中逐渐趋于平稳的镜头则像画卷一样平铺开来,让观众更易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除此之外,三个段落之间通过人物的的画外音和打光实现“无缝连接”的转场也凸显了导演在视听语言上的设计巧思。

影片中演员自然无痕的表演也给《小伟》增添了贴近生活的真实感。

片中饰演慕伶、伟明夫妇的演员是香港话剧界的戏骨演员彭杏英、高瀚文。二人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一对夫妻,因此在那些充满日常感的片段里,他们不露声色的表演显得格外有烟火气。

饰演儿子一鸣的演员薛立贤曾在《童梦奇缘》中有过精彩表现。以童星身份出道的他丝毫没有表演痕迹,再次出演18岁的高中生也少年感十足。

成熟的演员给影片赋予了真实的气质,提升了观众观影时的沉浸感。

受台湾电影新浪潮影响颇深的黄梓在采访中曾表示,自己最喜欢的导演就是侯孝贤杨德昌。那些对故土和家乡的眷恋也成为他创作的养料,凝聚在处女作《小伟》之中。

《小伟》中所展现的抗癌家庭日常,一部分取材于黄梓的真实经历。据黄梓介绍,他在青春期时比片中的一鸣还要叛逆。性格尖锐和个性要强的他在年少时没少和父母产生冲突,为了逃离家庭,黄梓选择高中一毕业就出国留学。

但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回国两年后父亲就查出癌症。这不仅给黄梓普通的家庭造成不小的打击,同时也让他开始用影像记录下这段家庭变故的经历,思考自己与父母、与这个家的关系。

这正是黄梓创作《小伟》的初衷。

由内剖析自己,拍摄成一部半自传的影片,对于黄梓来说,剧本是《小伟》整个创作阶段中最困难的部分。

他曾在采访中提到,“初始创作带着很强烈的个人情绪,很用力地想表达一些东西,一方面想表达自己的家庭关系,自己对家庭的理解,对与父母关系的深刻认知,一方面又想表达自己独立的世界观。”

这样的矛盾让黄梓觉得自己就像是愤青在写剧本,为了不太刻意和说教,黄梓用三年时间反复修改剧本,在冷静和克制的状态下完成了《小伟》的剧本。

从影片呈现的特质来看,《小伟》的确没有过于在亲情关系上煽情,也没有过度渲染癌症的痛苦。相反,导演通过自己走进三个人物内心,以冷峻的手法展现了三人不同的困顿与迷茫,让观众在观影后能够细细回味。

《小伟》在抗癌主题的基础之上,从家庭这个小单位延伸到了对其中每个人精神层面的探索。

当然,影片中也有许多温暖时刻,比如在返回老家的火车上,伟明提出要和妻子儿子挤在一起睡。

这个场景设计来源于黄梓的真实经历。那时候黄梓的父亲也提出要和他一起睡,但被他拒绝了。火车上的这场戏,不仅实现了片中父子的和解,黄梓也在用这样的方式与自己的父亲完成和解。

随着母子二人共同整理父亲的遗物,电视机里播放着三人海岛旅游的温馨录像,《小伟》的影片落下帷幕,慕伶、一鸣和伟明的故事也结束了。

一个令许多观众疑惑的问题是,影片为什么要改名为《小伟》,“小伟”似乎并不是影片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是一颗由过往凝结出的“珍果”,导演将把关于片名的答案以彩蛋的形式告诉观众。请大家去影院寻找吧,那是一个富有温情、会让你回味无穷的答案。

 6 ) 广州记忆的着陆与离地

删减稿载于微信公众号“识广”,作者均为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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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电影院里看到广州故事是什么时候?

银幕上的广州故事,必然不能避过不提《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拍的是冼村拆迁背景下的都市爱恨与仇杀,广州沦为背景板,与故事的奇诡异色嵌合相衬。其余的,最接近广州的影像故事,无非是香港电影——与广州相似程度达不到十成十,不过至少说着粤语,因着香港文化在上世纪与千禧年盛行,某程度上也共享着文化背景。但更贴地的——譬如我们每日做广播体操的中学生活,要兜多几个圈的老式居民楼楼梯,家门口的半截露台,堆积着封尘的《南方都市报》……却无从寻觅。

无怪乎我们看《路边野餐》的乡野摩托之旅,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明明贵州是异乡;在《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记忆爱淋雨爱说垃圾话的青春期;在《志明与春娇》里对粤语机锋会心一笑;甚至在更远的山西,小武穿着喇叭裤在街头闲逛,也不免怀想:我们也有过这样的闲散日子,或许是在上一辈。

我们早已习惯在其它城市的影像里拼凑和想象自己的广州记忆。而2019年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的电影《小伟》里刻画了最真实的广州记忆。

电影原名《慕伶,一鸣,伟明》,片名分别是母亲、儿子、父亲的名字。电影由三部分组成,以三个家庭成员的视角讲述父亲罹患癌症之后一家三口的家庭生活:父亲患病后,母亲慕伶坚韧地撑起整个家庭,为了向丈夫隐瞒病情,请求医院的护士把病情诊断上的“肝癌”改成“肝硬化”;儿子一鸣为了陪伴父亲,原本打算高中毕业后出国,如今犹豫不定,时常在校园和街道之间迷茫地游走;父亲伟明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回到了家乡,迷雾之中,过去的记忆忽而重回心头……

影片伊始,坐着一家三口的轿车里,父亲伟明讲起病人因医院诊断错误而死亡的笑话,与负责开车接送出院的亲戚一来一回地闲聊,就足够勾起广州人关于家庭日常对话的记忆。

影片第二段儿子一鸣的视角里,有更多独属于广州人的中学回忆。为了逃避学校的广播体操,学生们跑到厕所里抽烟吹水;坏孩子们帮衬学校小卖部,偶遇“仇家”起争执,后来化敌为友又一同逃课到学校后山嬉戏。“劈雷”“劈撚”等本地广州人都不记得的粤语脏话不时出现。

为了散去烟味,一鸣从天桥跑下马路,穿过桥底,跑过省皮红绿灯、地铁下的高架桥。汽车鸣笛声,放学后孩子在街边嬉笑,下班的市民拿着大袋食材走过……广州二中、76中、恒福路、华乐路快速掠过,广州街景街声熟悉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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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可以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故事”,导演黄梓在广州提前放映场的映后谈里说。如何面对死亡自是一个普世故事,东方式含蓄的亲子关系更是中国最普遍的命题。只不过因为他是广州人,大部分的人生在广州度过,这部具有半自传性质的影片自然有着广州印记。

一个关于死亡的家庭故事落地在广州,在导演黄梓的处理下,摆脱了煽情的流俗。无法言明、未曾留意的情感以笑话、顾左而言他的形式呈现。譬如母亲慕伶在医院装作责骂护士写错病情诊断让丈夫宽心,一边又双手合十向护士表示感激。对应地,伟明说起病人因医院诊断错误而死亡的笑话,夹带着愤懑表示已然洞悉妻子的隐瞒。慕伶与伟明之间对于病情的心照不宣在影片中暗涌。又如儿子一鸣在天台朗读录取通知书,对父亲说不想去留学。甚而父亲的死亡最终都经由移动的镜头,从曝光过度的天台摇摇晃晃地去到有阳光照射的客厅,逗留在房间的走廊,变为一鸣说出的:“阿爸这件夹克,我都几啱身。”镜头最终选择停在卧室门口,与这对母子留下一段距离。

直白的“爱”在影片中缺席,却一遍遍地通过无字暗语说出。在明媚的广州影像中,因死亡而起的家庭动荡被拆解成一个个私人记忆片段,在悲怮过后摊放在阳光底下被逐件分拣、浸泡、湹清——一个可供观众进入的入口出现。记忆在导演黄梓的处理下,露出超现实的切口。

我们于是在这熟悉而陌生的镜头下重新审视这座城市以及其中的亲子关系。在影片的开头与结尾,父子在家中染发,母子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客厅都播放着一家人出游的录像。黄梓接受新京报采访时,回应这种现实与录像并齐的处理:“我想要他们看自己,但好像又不是在看自己那种感觉。”一家人与录像中的“一家人”对视,我们也带着广州的生活经验、记忆与广州对视。

在这种目光之下,摩星岭呈现出奇异的广阔,与挤迫的城市相反。一鸣在找寻掉下山的鞋子的时候,往一片苍绿中扔了一颗石子,却忽然回到讲述阿基里斯追龟的数学课上,对于鞋子的找寻凝结于一个数学桲论:“阿基里斯永远也追不上乌龟”。诗意从暧昧的影像叙事中离地而生。甚而,这种对视会发现熟悉事物中的陌生感、恐怖感。母亲慕伶像每一个中年女性,她带着哭腔骂躲在房间里一鸣——原来都曾坚韧地承担重负,偶尔柔情,时时被磨损得暴跳如雷。她的脸与你我的妈妈重合,却又未曾在银幕上看过妈妈的脸,总有种白日下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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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广州土生土长的青年导演来说,影像中的地域印记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地域与生命经验粘连,难以切割。黄梓接受识广采访时表示:“因为我在广州长大,之后即使去了别的地方,拍摄其它城市的故事,还是会带着广州的影子。”

对待这些生命经验,黄梓在忠实地沉浸与抽离地审视之间找寻平衡——自然,我们作为观众,在电影之中找寻的并非只是广州影像的忠诚再现。影片中超现实的部分,黄梓自述有受到毕赣和侯孝贤的影响。到美国留学再回到广州的经历也赋予黄梓观察故乡的另一种视角。

在自述《黄梓:未经审视的故乡是不值得拍的》之中,他认为创作者未经审视地面对故乡时,只觉得故乡无趣,然后陷入失语的状态,因此“离开故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它代表着你会遇见更多未知。这种离开并不是说旅游两三天,而是说在别处构建一个完整且崭新的生活体系。……更重要的是,离开故乡能赋予我们一种超越感和距离感。当我们脱离日常的惯性之后,更多抽象事物随之袭来,它会逼迫我们去重新审视生活。”

这种审视的目光使得黄梓发现广州的有趣之处:“巷子深处,还有从网吧出来的青年,背着超重书包的小学生,把环卫车停到公厕门口,准备上厕所的环卫工人……‘轰轰轰……’有别于车辆经过传到桥下的回响,透过因高架桥拐弯而无法被完全遮挡的天空一角,我看到了缓缓飞过的飞机。”

着陆与抽离由此而生,这也是电影《小伟》区别于其它以广州为背景的影视作品最大不同之处。

然而这部广州电影却并未接触过广州的影视团队,所有拍摄资金均由导演的亲人资助。对于影片主角全员采用香港演员的举措,黄梓有过多次解释:在广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因为广东电视里平时放的都是很市井气的情景剧、长寿剧,那样的演员不符合我的感觉。”至于这部广州电影,似乎演员、资金、发行等各个方面,仅有市井情景剧的广州对于一个拍摄文艺片的青年导演都并不友好。

而在今年的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广州导演蔡杰的一部讲述广州人到香港寻父的独立电影《人海同游》获得三亚关注大奖。2021年1月15日,《小伟》将于全国公映。

审视广州的另一种目光——那架在高架桥以外缓缓飞过的飞机,在等待被看见。

 短评

一上来就绝症,没有试图说教,也不用配乐去煽情,能把生死之类的大词,变成化整为零(ING)的进行时故事——作为处子作电影,已难能可贵。人生温度遽降的广州,似乎没有了全年的躁动暑气,医院、学校和家的不断转移,“似乎不为什么”的老奶奶离家、主人公逃课、年轻人出国,都在寻求解(救)脱(逃)。不足之处,是第三段似梦又遇,太“路边野餐”,感觉在试图去总结和升华。然而,真按照前两部分的节奏行进,也完全没有问题啊。主要角色均由港人演员出任,也是相当少见的、完全粤语为主的local电影了。

5分钟前
  • 木卫二
  • 推荐

7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处女作能这个程度,很不错了。这片首先好在剧作,非常工整,用心的细节也有很多,剧情的构建,关系的推进也都很合理。相较而言,更喜欢前两部分,第三部分开始玩了些虚的,反而有点无趣了。

6分钟前
  • 桃桃林林
  • 推荐

自然流畅,平实生动,跟拍恰到好处,声音处理饱满,处女作就这么沉稳,难得,更喜欢原名《慕伶,一鸣,伟明》,以三个名字命名,以三个名字进行分段。

11分钟前
  • 内陆飞鱼
  • 推荐

虽然期望过高,但发现故事居然发生在广州,很是惊喜。一家人介于折磨与亲昵之间的关系,很现实,也很骇人。可在长久消损下,山上的小卖部畅想,火车上的戏弄,餐馆里的相约,楼台上的烟,阳台上的灰,甚至那个看电视时意识的回身,都是自由的暖光。在日常里,渗入一点似是局外人又似是镜中人的佐料,再添些时空交叠的恍然,还拿各种口号来映照,挺见导演的想法与潜力,但要是拍得、演得、剪得再顺畅些就好啦,毕竟已是个能去“苛求”的好作者了。期待更多岭南叙事。对了,三个男人四次小便,都没洗手……@虞社。三星半,下次加油。

13分钟前
  • Mr. Infamous
  • 还行

不多见的墙内粤语电影,演员都挺棒。非常私人的家庭故事,也拍出了两代人的一些共通境遇,《一鸣》也贡献了最为自然舒适的校园青春戏。另外荒凉村落已然变成新导演超现实想象集中营,这部分如果延续原本的写实主义或许会更好。

17分钟前
  • 水怪
  • 推荐

你要做保安,他要做教导主任,我要开小卖部;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20分钟前
  • 推荐

3.5 “惊人首作”名副其实,尽管缺陷不少,导演想做的想要的太多,结构也很有问题,不过这些都掩盖不了导演的才华。

21分钟前
  • 陀螺凡达可
  • 推荐

相当成熟的处女作,也是典型的半自传作者电影,看得出黄梓导演拍出了自己真正想拍的东西。三段式既代表三个不同家庭成员的主视角与三种有所变化的风格(由写实到超现实,从手持晃镜到稳定平滑),又呈递出了成长/新生与还乡/逝去的交织历程。基调冷峻克制,哀而不伤,在剪辑、转场(包括三段之间的衔接)、空间调度(自然环境&氛围营造,以及室内与画外空间运用)与视角过渡切换上也很有想法,尤其是主客观视点或不同视点的流畅转换,首尾相衔的幽魂视角运镜及通过电视中录像引入片名或收束全片的设计也十分惊艳。内容上留白和需要观者揣摩解析的地方也不少,对叛逆与压抑的青春及患病者心理的描摹很真实。第三段迷雾缭绕的无人村与停电后的荒凉宾馆足以将我吸入片中。美中不足的是仍有一些符号堆砌问题,如阿基里斯与龟和追日者寓言。(8.3/10)

25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推荐

3.5;首尾以及医院中游离拍摄对象的运动长镜相当惊艳,摄影机仿佛具有了某种(被赋予的)自主意识,仿佛幽灵的游弋;超现实段落与整体略违和,但我还挺喜欢的。独特的地缘风貌(地形、植被、水流、天气景观)与方言乡语,为影片搭建了一个内敛克制的情感系统,它勾连三代人的出走与回归,关乎的是作为社会基本单元——家庭如何处理生死问题,呈现出真实生活的肌理。细节把控十分到位,应该能激起亲历者的共鸣,那些无法出口的苍白安抚,自弃扔掉的药,强忍的打趣,直至最终结局的来临。一切都不可逃避,不会改写的结果,而生者仍要面对,仍要努力活下去,也会笑着谈起那个离开的人。处女作毛病都有,素材过芜杂,段落不平衡且略松散,不过未来可期。

29分钟前
  • 欢乐分裂
  • 还行

享受这种苦中作乐的幸福感。大陆电影,全程粤语对白,三主演全部来自香港,加分加分!

33分钟前
  • 影志
  • 推荐

谁是追逐太阳的猎日之人,谁是与龟赛跑的阿基里斯,谁是笑话里拿错了病历的家伙,谁是现实中插错了卡的笨蛋。爸我想改变世界,这样的豪言在泡面的热度里融化。老婆快过来一起挤,这样的蜜语在卧铺的床位里蒸发。植入父亲离岛的记忆,在缝纫机边试穿祖母剪裁的黄衬衣,从此去天南海北,都带着你的身形。

38分钟前
  • 西楼尘
  • 推荐

现如今已经很少有处女作能让人一身鸡皮疙瘩的惊艳了,这部作品做到了。导演太厉害了,心思温柔又细腻,个性叛逆又沉默,他看见了父母,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老屋,看见了广州这个城市,像每一个经历过高三与家庭伤痛的我们每一个人,静水流深的情感默默汇入到心底,像给我注入了一剂回忆药水,瞬间把我拉扯到自己窘迫、压抑又自由憧憬的青春时光。黑暗的影院里我这个成年人的眼眶悄无声息地湿了,灯亮起前又悄无声息地擦干,感谢这110分钟的私人自我窥视时间,非常妙非常治愈。

42分钟前
  • 变形的文科生
  • 推荐

有点反感这片,但处女作有这样的掌控力勉强也可以给个及格分。母亲的段落极为功能化,父亲的段落太过超现实,只有自己那段还算有点落到实处。如此一来,字幕卡强行分割的三段本身就仅仅是花招而已,并没有产生表意上的联系,况且视角也并不严谨:儿子的段落中有一个妈妈背着他在门外打电话的镜头、父亲的段落中也有儿子自己闲逛。新导演搞创作,该弃的不弃已经是通病了,充满着算计感。最后,很多国产新导演拍片都有的表演问题,不知道为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表演,重人物的片子连个近景都不怎么推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一到对话戏就是大长全景往那一摆,逢看必睡。

43分钟前
  • 王彪
  • 还行

愿意到电影院去看但是夸不太出来也不愿意说刻薄话的程度。

46分钟前
  • 环保雾
  • 还行

看完也很想点根烟。ps才发现广州的景挺适合拍电影的hhh

48分钟前
  • 江筱冉
  • 推荐

导演拥有极为细致缜密的理性思维,在景别构图的平衡、剪辑的精确度、视点的转换节点和运动镜头的速率停顿上都下了大功夫。但此类以极端情境反逼人物状态的电影,文本的咬合一定要足够紧,才能制造出具有强烈代入感的戏剧漩涡。遗憾本片依然存在不少泄气的段落,在情感层层推升的过程中制造出不少阻力,所以直到结尾我们也没能真正看到脱离出事件之外的人物,不论是慕伶、伟明还是一鸣,都差了一口气。Ps:旅馆大风停电那场戏蛮惊艳的。

53分钟前
  • 嘟嘟熊之父
  • 还行

No. 一部非常不好听的电影,也就是说,没有画外的电影,意味着长镜头中的摇镜只能像拖着一团赘肉一样拖着那佯装自然主义的陈词滥调。但你说共鸣?集体记忆?当然有,但这也是我失望的起始点,因为有了共鸣,有了类似的经验,那也就意味着一切只能安安稳稳地抵达终点,别的什么也没有,即便有了第三段那些似梦的场景,但也仅是在梦的视界旁边旋转,并没有真的要入梦的意思。为什么无法入梦?因为不存在逃逸的欲望,没有像片中那个离家的奶奶一样一去不复返的决心(她再也没出现),自然也就不会有真正的出格举动,看来理想二字确实已经从华语电影的字典里彻底消失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过。

57分钟前
  • TWY
  • 较差

竟然听到了熟悉的乡音,荒岛上冬天的海风真的瘆人,但岛上这段的确是全片华彩,拍出了苍凉落魄的美感。导演本人还挺可爱的。|SIFF2020第12场

1小时前
  • 凹凸
  • 推荐

本届FIRST影展剧情长片最佳。拍着胸脯说是近三年来最好的华语处女作,时空性的完备程度秒杀所有阿彼察邦的拙劣效仿者。每场戏都有充足的信息量和解读空间,创作者有极其清晰的设计和考量,绝没有卖弄符号的心虚,剧作、表演和电影思维三者同时在场。一个在创作生态里越发“寻常”的家庭事件,用三人接力式的视角挖掘出每个成员的精神困境:死亡,青春,乡愁。联想和共情激起的思绪上下翻飞,无法止息。所有长镜头都没有露怯,有着丰富的细节和精准的调度。更不用说令人咋舌的景深镜头,对当下拍摄场景、人物内心乃至城市地貌都有深刻的认识。结尾与开头打通的幽灵视角直接把我看呆了,河濑直美《沙罗双树》的感动再次汹涌而来。自然、流动,让我耳目一新。

1小时前
  • 晚不安
  • 力荐

听小伟英语口音,他是怎么被加州大学录取的?

1小时前
  • 古月
  •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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