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弹琵琶的芳一
日本人做事有奇怪的认真感和仪式感,这在当代中国文化里几乎是看不到的。
比如日本剑道的裙裾前方一定要熨出五条褶,代表仁义礼智信。穿着讲究右衽。连折叠腰带,都有固定的样式。
这种奇怪的固执感,连一向狂妄自大的美国人,都不得不兢兢业业潜心琢磨,为对手研究出专著《菊与刀》。在Kendo论坛上,跟英文老师们数年如一日苦口婆心的教导相反,一门运动居然不敢被natives以“play”相称,生怕对其有丝毫怠慢。
似乎日本人做任何事,就把它做到极致,成为一种道。
茶道。剑道。箭道。书道。
说回无耳芳一的故事。僧人芳一虽然天生眼盲,却有着精确无比的记忆力和独一无二的音乐能力。平源合战琵琶史诗,大曲一百套,小曲十九套,杂诗五首,芳一竟能记得一字不差。怨灵不散的安德天皇及平家武士听说了芳一的技艺,请他去阴间连弹七夜的琵琶。芳一坐在破败的墓地里,却犹如身处高贵的神殿之中一般平静,暴雨倾盆、鬼火绕身也丝毫无察。芳一独特的歌喉,在叙事处慷慨激昂,在凄婉处缠绵哀怨,连亡魂都回忆起当年血战的场景,为之动容。
住持知道他被亡灵召唤的事情,怕他因此夭折,于是在芳一身上写满经文。阴灵武士无法带走被心经加持的芳一,只好割下他的耳朵回阴间复命。
达官贵人听说了芳一的奇遇,召唤他前去献艺。心有余悸的僧人问芳一是否还要前往,芳一的回答是: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仍要弹琵琶。”
怪谈当然只是怪谈,一个被鬼武士割去双耳的琴师,自然在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听起来格外生动些。一个被投海的天皇招去阴间弹琴的僧人,为凡间的贵族演奏时,也自然在绕梁余韵之外,平添了几分神秘气质。
只是,所有故事的津津乐道,都是从他人嘴里道来。从芳一自己的角度,他为何如此执着地为亡魂保守秘密,哪怕昼夜颠倒神情恍惚,哪怕受到住持训斥,哪怕最终失去双耳?
芥川龙之介写过一个短篇,《地狱变》。讲一个形容萎缩、为人卑劣的画师良秀,奉命为大公绘制屏风。曾被无数人诟病过画技的良秀,竟然在屏风上展现了震慑人心的场景。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公在良秀面前烧死了他的亲生爱女,让他如疯如魔,画出了毕生心血杰作——哪怕画完之后,良秀万念俱灰、含恨自尽。
想必在画《地狱变》的一瞬间,良秀面对着和芳一相类似的情景。技艺本身似乎拥有了灵魂,驱逐了所有思想和情绪,完全拥有了这个人类躯体。贪念也罢,执着也罢,卑微也罢,痛苦也罢,都不如这一刻,醍醐灌顶,天魔附体。
字面上来召唤芳一的,是来自阴间的武士。但也许,正好相反。那个从小山村千里迢迢来到檀之浦的小和尚,亲身感受到被师傅和自己唱过无数遍、而今却真实地敲打着海浪的峡湾,忽然感受到了一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歌声里有了灵魂。豁然开朗。
所以他要连夜歌唱。托阴灵之名,要将脑海里的全套琵琶曲,悉数唱一遍。只是这一次,所有的歌词忽然都有了意义。是否在这一刻,小和尚芳一的心,充满了狂喜。
需要用鲜血和剧痛才能冷却的狂喜。
人间并不缺乏勤奋和才华横溢。但唯有至道凌驾于这两者之上。
求道本就是最高形式的自我献祭。
所以芳一说,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仍要弹琵琶。”
弹的是无数亡魂的悲愤。
弹的是永无止尽的痴迷。
2 ) 隔壁的浮世绘
慕小林正树《怪谈》之名已久,无奈电影如沧海,观影如抽丝,选择太多也是一种烦恼。正好最近在读村上春树的《东京奇谭集》,又勾起我看此片的欲望。
影片构造出一种阴冷森然的日本趣味。简净、枯淡,肃穆而缺少人情味。因为这部电影,翻了翻小泉八云的原著。同样也是不带情绪的记述。就像说着隔壁家的八卦,聊记一笔以资存案一样。
《黑发》:旧梦重温,原以为情深意重,醒来却变成摆脱不掉的恶梦。结发之妻被弃如鄙履,到底意难平。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嗤笑伊右卫门》的结局。没有怨恨,只有情意。
《雪女》:原来妖也会与人一样,爱慕美貌,喜欢家庭生活,憎恶背叛。
《无耳琴师芳一》:开头用大段“講談”(说书)陈述历史背景,倘若对日本不感兴趣的人恐怕会抱怨其冗长与枯燥。故事告诫人们,与鬼打交道,必将付出代价。
《茶碗内》:很聊斋的故事。原著中的女鬼在电影中被改编为古装男子,结局亦不了了之,少了许多艳媚之气,更显利落与肃杀。不过影片各段落倒也浑然一体。
《怪谈》调用了大量日本国粹元素:音乐、戏剧、绘画、文学,全面展示日本传统文化之怪、力与美。从头到尾都像一件富有韵味的工艺品。然而正如被日本人发挥到极致的插花、茶道,因为太追求细节与规矩,形式之美、风格之美无以复加,独独少了人性。可观可赏,却难以亲近。这部电影也如其原名“隔壁的浮世绘”一样,可作猎奇之谈资,难为人情之通鉴。
http://bodhicat.blog17.fc2.com/blog-entry-111.html 3 ) 感觉胜于情节
下载之后吓了一跳,四个小故事居然凑出三个多小时的片子。
实际上这四个故事在情节上属于比较单薄的。
第一个讲负心的男人(好吧他负心的初衷是为了出人头地,倒不是如今流行的移情别恋什么的)在功成名就后突然后悔,星夜返故乡去见发妻,发妻温柔相待,二人情浓意好地过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男人醒来,发现发妻早已是干尸,一头干枯的黑发犹在枕边。在男人大惊欲逃时黑发如影随形跟上来将他缠住,男人的容颜迅速衰老而死。
第二个讲年轻英俊的樵夫在雪中遇到雪女,对方见他俊美不忍杀之(我见犹怜况老奴乎?笑。),只警告他不许对外人说这件事,说了就来杀他。后来樵夫在野外遇到一个独身女子,二人情愫暗生遂结婚生子,数年以后樵夫发现妻子在灯下的样子酷似当年的雪女,就把那件事对妻子说了。妻子变色说那雪女就是我啊,你到底还是没遵守对我的誓言,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再留你一命,要是你对孩子不好我就回来杀了你。雪女消失在门外,樵夫黯然神伤。
第三个就是无耳芳一的故事啦,技艺精湛的盲琴师被鬼魂所引去弹奏平家物语,危急时被僧人在身上写了心经逃过一劫,耳朵却被鬼魂扯走了= =
第四个比较莫名,故事套故事的,在水碗中发现陌生人的面容后被鬼魂所扰……
故事的情节很简单,节奏却拖沓得很,好在也不算无聊。
我记得怪谈的原文里,那个星夜返家的男人并没有死,故事结束在他看到荒坟枯骨时就戛然而止了。很日式的风格,有点哀而不伤的意思,似乎女人一生都在耽于等待,等不到人也要等到他的心,像这种厉鬼索命的情节总感觉都是午夜凶铃之后才兴起的。不过,小说家言都喜欢渲染幡然悔悟破镜重圆,鲜有幡然悔悟却为时已晚的段子,这一篇满足我了……谁说浪子回头就是金不换。比较好笑的是,电影中男人醒来发现异状后吓得要死要活,在阳光中踢土扬烟地奔逃,这和大部分恐怖片总是在夜晚的感觉正好相反,想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日光之下的恐怖才是真正的恐怖?
雪女那故事似乎是说一诺千金什么的,但我对日本人遵守承诺的信念持怀疑态度。似乎他们也不讲至亲至疏夫妻这类的理论。
无耳芳一的故事在怪谈百物语剧集里也有一集,那个演绎得有点过了,把芳一说成是源平合战时平家的幸存武士,带了点报应不爽的意思,和原作这个一比显得恩怨分明似的。日式恐怖里哪有那么多恩怨分明报应不爽,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才是常态,芳一因为技艺精湛被鬼魂看上了加了好几宿的夜班似乎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不过这一集里那些说书的部分算是喧宾夺主,日本人惯会螺狮壳里做道场,从大河剧就可见一斑,明明是舞台剧的摆设愣是能做出撼天动地的效果,二位尼抱安德天皇投海自杀后众侍女纷纷跳入血海那一幕极有视觉张力,但芳一说书时鬼魂的反应就远远没有怪谈百物语里让人胆寒。可能是因为怪谈百物语的剧情设置,让鬼魂们见到昔年的同伴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吧……顺说,在人体上写字的场面很漂亮,还是用汉字写的心经呢,不免暗暗揣测,丁丁上也写了吗?岂非亵渎:)
最后那个故事,咳,有点无厘头。别的不说,如果我发现家中来了鬼魂,定要抱头鼠窜,剧中这位老哥居然还有心情举刀猛刺明明刺不中的对象,且越战越勇毫不气馁,不愧是一根筋的大和民族,笑。
4 ) [怪谈],及一些花絮
文_发不沾霓
1965年11月,小林正树的[怪谈]在美国上映。此前的18届戛纳电影节上,该片刚刚摘得评审团特别奖,但美利坚的观众们可不管这些,他们认为它“太慢太无聊”。比起镜头考究、古韵缭绕的[怪谈],他们更钟爱同样是日本出品却更为“紧张刺激”的[哥斯拉]。然而更为讽刺的是,即便如此,[怪谈]在国外的票房成绩仍旧要好于日本国内。当时的一些日本评论文章直接批评“雪女”里漂浮在空中的瞳孔——“那是什么玩意儿?”可实际上,这让日本评论界如鲠在喉的超现实布景,早在希区柯克的[爱德华大夫]里就已出现,而且更为天马行空(萨尔瓦多·达利是那部影片的美术设计)。超现实的布景也成了[怪谈]得以流传至今的招牌。
据当时的副导演小笠原所说,小林正树为拍摄[怪谈],研习了大量日本和西方画家的画作,以期制作出别具一格的壮美布景。可这布景制作的过程之艰难,恐怕在日本电影史上也极为罕见。在当时的日本,没有能满足电影拍摄所需的摄影棚,所以小林正树只好带着助手们到处寻觅合适的拍摄场所。最终,他们在京都的宇治市找了一个长1000米、宽80米的仓库,作为[怪谈]的“拍摄基地”。看过[怪谈]的人,一定会记得“雪女”里的紫瞳与红唇,和“无耳芳一”里的“坛之浦海战”。那可都是演员在实打实的布景中完成的,没有半点儿电脑特效。为达到预期的画面效果,摄制组人员架起一张巨型画布,在那上面进行“超现实的创作”。除此之外,打光的工作也不轻松,因为画布太高,需要先搭建脚手架,并且把灯光驾到非常高的地方才行,灯光组的人当真是“用生命在打光”。当时的东宝对于预算压得很紧,小林正树每拍完一个故事才能领取3000万日元的经费。但光是排练时用的干冰,每天就要耗费30万,同时还要支付演员的高昂片酬,以这种往熊熊烈火里扔钱的节奏,区区几千万怎么够花。所以,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小林一度认为“这部电影我们永远也拍不完了”。拍到“无耳芳一”琵琶弹唱的那个场景时,剧组终于山穷水尽,“连一个铜板都不剩”。最后,小林正树只好打电话向自己的恩师木下惠介求助,问他借了5000万救急,这才勉强完成了拍摄。
[怪谈]的原作,出自日本明治时期的作家小泉八云之手。[怪谈]便是从这本“日本的《聊斋志异》”中撷取了四个小故事,一举改编而成。几个主要角色:武士、樵夫、雪女、和尚……皆为日本民间故事里的典型。而且这四个故事都能拍出让人印象深刻的“电影感”——在榻榻米上爬行的黑发;吸食男性灵魂的雪女;浑身纹满汉字的芳一;茶碗中那张阴森可怖的笑脸。而这看似毫无关联的四个故事,实际上也有着共同之处——承诺。“黑发”中违背婚约的武士;“雪女”里未能守住秘密的樵夫;“无耳芳一”里始终如一的盲僧芳一;还有“茶碗中”没能如约写完故事的作家。这些主人公,最终也都得到了“相应的报应”。这个理念来自于编剧水木洋子。这位写过[来日再相逢]、[浮云]等片的编剧和小林正树一样,是一位和平主义者,但她却不似后者那般充满悲观和绝望。她认为[怪谈]这部影片的主题,关乎人对自然的爱与恨,她相信大自然是遵循着某种类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法则运作的。
虽说打着恐怖片的招牌,可[怪谈]并不“吓人”,重口味的画面也基本没有。小林正树并非不懂得“如何让人不适”,要知道,当年[切腹]在戛纳上映时,还有观众因为“血腥的黑白画面”而惶然离场呢。[怪谈]的恐惧来自场景的凄凉,来自角色的痴怨,一如爱上樵夫却最终不得不离去的雪女,或是沉醉于芳一弹唱中的不甘的战魂。电影以推镜头的方式来凝望人物的背影。“黑发”里的妻子,矗立在大门前目送远去的丈夫,纵然没有表情的正面特写,也能感受到她的心如死灰。而“雪女”里,对雪女背影的端详,则侧重于展示她的妖魅和危险,顺带一提,雪女这个角色以及电影对其进行的仰拍的打光,都像极了美国黑色电影里的那类蛇蝎美人。至于“无耳芳一”赴约“殿堂”进行弹唱的桥段里,镜头随着人物步上石阶,缓慢地跟随,直至窥见魂灵们的全貌,犹如一双眼睛向那些无助的众生投去怜悯的目光。此外,无论是浮世绘和能剧的电影化表达,还是全片充满古意的民俗配乐,都为影片赋予了独一无二的日本风味。
[怪谈]的出现,影响了后世日本的一大批“怪谈”类影视剧,比如耳熟能详的《世界奇妙物语》,又如中田秀夫的[午夜凶铃]。就连好莱坞也从[怪谈]这里偷师不少,最有名的一个案例,是[蛮王柯南],导演表示自己从“无耳芳一”念咒诵经段落里获得了灵感,于是他在柯南的身上画上了各种神符,以此来抵御邪灵。
从早期的[黑河]到[东京审判],小林正树始终孜孜不倦地表达着他那些宏大的主题:理想主义的溃败、社会与政治的寓言、强烈的反战情绪。人们看惯了他镜头下那些被强权和腐败蹂躏的主人公,跌进无法逃离的深渊,就像[切腹]的结尾,一夫当关的仲代达矢最终也只有倒下。这一切的一切,都令这部奇诡绝伦的[怪谈]像小林正树的一次随性的游憩,一次调皮的反串。诚然,洋洋洒洒九小时的[人间的条件],有不容辩驳的思想和担当,但这部表现力卓绝的[怪谈],也许才更接近电影的本质。
(原载于《看电影》)
5 ) 小林种下一棵大树
嘎纳还是眼光辛辣专业,所选片子大多八九之上。
先来个慨叹,仅以故事而言,其实聊斋或者中国历代相传的精彩何其至多,可为什么我们的导演,只有将其用视觉传递成垃圾的本事呢?
最为恰当的评价是,但60年代拍了一个当代水平的片子,画面结构与节奏包括音乐的配合都入化境。
故事上第一个《黑发》我认为是最大的欠缺,过于简单粗暴了一些。最具力道的是第二篇《雪女》,简洁而爆发力在最后,中间则是温暖充斥流转,在美好被描画到最高潮之时,噶然一声断裂。其故事,与人生,何其类似。《无耳芳一的故事》最创意的当然是身体写满文字的情节,至于最后一个《杯中人》则也还好,调皮了一些,主旨上倒没有大的添加。
6 ) 風慾停,水慾止,人兒依舊
林于山间尘如水,仿若无垠似梦纱。多情秀雨它山碎,攀上斜楼看春花。
与我所曲解的伊人虽有几分神似貌合,细究起来却是缠绵在乡间流水中的浪漫冰花,以为谁的脚步只要有几个契合的步点,就不至于迷失在麻醉之梦里,倘这些看似合乎情由的话语不能挽回一丝清风回眸,生命或许便会归寂。
就我仅限的理解看,小林的慢镜头是最具思考价值的生命回放,某种程度上,他是东瀛导演一以贯之的标签之一。黑泽明、小津、今村、成瀬……从他们的作品里,能找到久违的宁静,这不同于我们现实繁杂恼人的节奏,舒缓的胶片,似乎成为我不可缺少的良药。在影像的感召下,思考自己,思索人性,乃至找寻存在的意义,有时,这仿若是既定的格式,嘈杂之后,总要有这么一股清新剂镇定心灵。
故事多以日本古代为背景,东方韵味的服饰、礼节、乐器……,容易令人引起共鸣,尤其以无耳芳一那个故事中配乐甚为打动人心,弦乐器传递出的温情与真挚完全是内心最美的映照。故事多源于日本民间,也与鬼怪相关,自然会联想起《聊斋志异》,确有类同之处,但更多时候,这种类同却建立在二者不同的基础上,因二者文化背景下的差异,纵然故事有可通之处,但我更愿意在其间窥视它们传递出的不同声音,这种声音恰似共同从一个东方的洞口吹出的暖风,细细抚摸时,触感却多有不同。
想说说“黑发”中的女子,故事传递出的女子对爱的忠诚,男子的羸弱,恰到好处,且后段男子赎罪的部分看得惊心肉跳,布局唯美,场景诡异,梦幻而真实,是警醒世人的佳作。而“雪女”身为鬼怪,与凡人三野吉的美好姻缘,却因三野吉违背诺言而付诸东流,承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无耳芳一则是执着的弹琵琶者,他历经坎坷,却始终握琵琶不放,是平和与坚持让其遂愿。碗里是放肆与幻觉的交合,是多疑与高傲让韩内结仇,并自讨苦吃。
各有各的美感,如若细说,因每个画面都可以品味出自我的解读,恐怕一言两语无法说尽。
不过,自然之物,没有变更,风还是徐徐吹过周遭的世界,水仍然跟着河流奔向远方的大海,人儿依旧生老病死。虽有风水阻隔,想驻足看清这个世间,人却终究没有这个机会。
布景精彩绝伦,对日本传统艺术的展示精益求精,故事本身反倒都是次要的辅料了。
最浓郁地道的日本,最风格化的小林正树
小林正树导演作品,获戛纳特别奖和奥斯卡提名。四个故事各有韵味,把日本特有的文化氛围体现的淋漓尽致。"雪女"中的唯美和凄婉、"黑发"中的东瀛传统女性图像、"无耳芳一"中的能乐,绘卷画,人体书法、"茶碗中"里的戏谑叙事,汇集成这部时长3小时的怪诞之作。缺点是较为冗长,但也颇有清静之美。(8.5/10)
中国的《聊斋志异》也可以采取这样拍的,可惜。
幽玄寂静,肃杀凄艳,诡谲离奇,布景音乐均超一流。
和一般的恐怖片不同,没有什么恐怖的地方,更像是话剧,不论是搭建的舞台还是表演形式都像话剧的风格。每个故事其实一开始就预料到灾难,但导演就是能让你焦急万分的等待结局。因为妖魔鬼怪也有七情六欲,也会犹豫不决,从而影响最终结局。这就是妖有了人性。
效果没治了!为什么凭借如此原始的布景、道具就能打造出这样“真”的梦幻气息,而力求逼真的电脑特技却往往给我们一种“假”的感觉?这是电影人应该好好思考的问题。
1、陈世美在哪个国家都别当,没有好下场。2、对于女人来说,她让你保守的秘密一定连她本人也不能告诉。3、说唱艺术家的技艺能够让鬼着迷,人就更不用说了,神乎其技,赚钱容易。4、这年头当作家不容易,写自己的事情就是割肉,可总共没多少斤两;而编别人的事情又无法收尾。做啥也不能爬格子。
1964年就拍出这样的片子!!!!!!!!1964年就有超大studio 全布景 打雷刮风暴雪落日河上大战都能造 而且那神样的化妆术真的有吓到我!不比本杰明巴顿奇事的逊色 另外《雪女》的打光让我瞬间想起《我是爱》
后来很多日韩香港恐怖片经常用一种三段或多段的方式讲述鬼片,可能从此片开始。片中的舞台搭建、布景、美术和构图着实令我惊艳,可能是当时日本影坛最具风格化的表现,加之诡异的配乐,玄幻幽深,诡谲离奇,颇得恐怖意境。8.7
4.6終於看到啦....跟舞台劇一般燈光實在厲害。最感人的是每個故事都像是從畫卷書裡與想像中的那樣動人。充滿神怪、溫柔、人情。好幾景都可以截圖敘事大說特說了。
我没看过任何一部六十年代的电影中的影像的艺术表达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其内容的的潜力虽未完全挖掘,但这部电影在形式上确实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高度。
半个世纪前,小林正树将四个日式恐怖怪谈传奇故事搬上银幕。不搞一惊一乍的花招和突然出现的鬼怪来吓人,却在意境氛围上让人回味无穷。朴实细腻的布景和摄影超赞。很少却恰到好处的音乐音效也很棒。无耳芳一的故事肯定影响了金基德《春夏秋冬》。对黑泽明的《梦》和北野武的《玩偶》也有影响吧!非常棒
①小林正树浮世绘般的超现实主义布景与武满彻极其风格化的配乐相辅相成。②电影虽然运用了许多西方的表现手法,但所表现出来的气韵和意蕴都是极其地道的日本传统文化。③讲故事的方式比故事本身更具魅力:营造出的那种似幻似真、亦虚亦实的气氛,无需更多的戏剧化,就能将“怪谈”的魅力推至极致。
大师毕竟是大师。看了这片我才明白,所谓的怪谈其精髓不在于恐怖也不在故事。怪谈故事并非以戏剧性见长的。《东海道》换个牛编或许可以提升其剧情张力与流畅性,但与小林版相比仍会落于下乘。因为怪谈的精髓在于那种幽玄的意境,那种亦虚亦实,止于心却不可道出的微妙境界。小林完全摒弃了各种花哨的
同学嘲笑这部电影,老师说 这是1960的电影,请你们想想这个背景。所以就和看“流浪者之歌”探讨的问题一样,评判电影必须联系相关背景
我心目中最地道的日式怪谈就该是这样的味道,超现实主义叙述,浮世绘一般的背景,和音琵琶乐,对民俗文化的吸收借鉴到达极致——四个怪谈,刚好够我喝上一壶。
武满彻的配乐,惊为天人,几个音符的跳跃,炸裂,气氛顿时呼之欲出,直夺人心。小林正树的镜头简练,构图精准(往往有一种古典美),镜头的运动与旋转恰到好处,动慢的切换以及诡谲离奇的美工布景;还有仲代达矢,三国连太郎,志村乔精湛的表演;这部电影真是不可复制,阵容强大无比,真是难得的佳作。
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在电影院看是正确选择!能在加拿大的电影院里看到田中邦衛简直太少有了!!!!
故事一、观众刚看,对题材类型还不了解,“她是鬼”可被置于结尾制造惊奇反转;二、观众已从前个故事的体验中产生了闹鬼预期,便不再纠缠有无的问题,转而关注鬼是否杀他;三、有鬼、杀他都已破题,接下来重点放在施救;最后,围绕闹鬼的所有常规套路都被讲完,仍可出其不意跨越时空鬼嵌套……四个故事貌似独立并列互不关联但与观众心理密切相关的情绪动向仍然存在着围绕着主题的一种内在的叙事递进以及篇幅管控差异,因此而不能随便改变其叙述次序,比如无耳芳一由于引入平源合战之典历史画面重现而高潮跌宕跨度最长。可它必须发生在第三幕!……PS每次看到第三故事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比利·怀尔德。要知道在豆瓣早期那些年这位大导的中文译名一直被称作:比利·怀德!所以到底是谁把“尔”给贴上去的?